&ldo;不。&rdo;
&ldo;什么不?&rdo;
&ldo;我觉得不公道。&rdo;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
&ldo;是吗?哼,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了,宝贝。&rdo;
紧接着,她觉得自己被推倒在床上。她刚才下定决心,如果他们想强奸她,她一定要拼命搏斗,可是这个决心现在显得荒唐可笑。她恐惧到极点,都快窒息了。一个枕头捂在她脸上,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戳在枕头中心。过了几秒钟她才意识到那个东西是一把手枪,枕头是用来降低枪声的粗制消音器。
她想到了女儿,玛吉,想到别人怎么发现她的尸体。眼泪小河一样淌下面颊。接着,奇迹一般,她的头脑恢复了神志。
&ldo;他说有人在巷子里换了孩子。&rdo;
有几秒钟时间,枕头一动不动。克莱尔觉得一切都完了。
枕头慢慢挪开。她猛地一挣,坐起来,力气大得差点把手臂挣脱臼。
&ldo;再说一遍?&rdo;
&ldo;他说有人在巷子里用另一个男孩把凯文换走了。找到警察的那个男孩不是凯文,还没等凯文到警察跟前他就被人抓走了。&rdo;
&ldo;他知道原因吗?&rdo;
&ldo;不,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只知道出了这件事。&rdo;
手枪又顶上脸颊。不知为什么,这第二回不像刚才那么吓人了。
&ldo;撒谎。知道我要怎么对付你吗?你绝对不喜欢。&rdo;
&ldo;他是这么说的呀。&rdo;她觉得自己出卖了韦布,为了保全性命。他可能宁死也不会这么做的,说不定他真会宁死不屈。泪水又淌下来,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出于对自己软弱的羞愧。
&ldo;他认为凯文是被事件幕后主使者有意安插在那条小巷里的。他觉得凯文出于某种原因卷进去了。&rdo;她马上补充了一句,&ldo;当然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他只不过是个孩子。&rdo;
手枪从她脸上拿开,盘问者庞大的身躯也走开了。
&ldo;就这些?&rdo;
&ldo;我只知道这么多。&rdo;
&ldo;要是你把我们来这儿的事告诉任何一个人,你知道我会怎么收拾你。我还能找到你女儿。我们搜过你的房子,关于你和她的情况我们一清二楚。懂我意思吗?&rdo;
&ldo;懂。&rdo;她挣扎着吐出这个字。
&ldo;这么干只为找回我儿子,就这些。我才不乐意闯进别人家门,对人家粗手粗脚,尤其是对女人。可为了找回儿子,我什么都于得出来。&rdo;
她感觉到自己在点头,马上停下来。
尽管她现在的听觉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敏锐,却还是没听见一点他们离开的动静。
她又等了几分钟,等到自己有把握他们已经离开,这才开口道:&ldo;喂?&rdo;接着又说了一遍。她慢慢抬起手,解开眼罩,随时等着一只手伸过来阻止她。可是没有。她总算解下蒙眼布,飞快地看看房间四周,等着有人朝她猛扑过来。她真想一头瘫倒在床上,哭他个一天一夜,可她不敢留在这里。他们说过把这所房子的旮旮旯旯都搜过。她朝一个小旅行包里扔进几件衣服,抓起钱包和一双网球鞋,朝大门跑去。她向门外张望,一个人都没发现。她冲向自己的车,一头钻进去。驾车离开时始终盯着后视镜,看有没有人盯梢。这方面她不是专家,可看上去好像后面没跟人。克莱尔驶上首都环城路,加快速度,可究竟去哪儿她还是一片茫然。
第40章
安托万&iddot;皮布尔斯摘下手套,向后一靠,聪明的脸上挂满笑容。他看看开车的梅西,此人脸上和平常一样,看不出在想什么。
&ldo;表演得棒极了,哪怕是我自己评价自己。&rdo;皮布尔斯道,&ldo;我觉得我把那个人的声音字眼学了个十足。你说呢?&rdo;
&ldo;的确很像老板。&rdo;梅西赞同地说。
&ldo;把那位女士吓得尿裤子。她会去找韦布&iddot;伦敦,找警察,他们再找弗朗西斯算账。&rdo;
&ldo;说不定也会找到咱们的头上。&rdo;
&ldo;不会,我都给你解释过了。你得同时考虑大的方面和细节问题,梅斯。&rdo;皮布尔斯说话的神情活像在给学生上课,&ldo;我们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没货。一半手下已经因为这个散伙了,他的现金流量基本上已经降到没有的地步。干这一行你手里顶多有两天存货。他还藏了些货,这个我相信,可那些也都完了。还有,单凭打死图纳一件事,四个伙计就溜之大吉了。&rdo;皮布尔斯连连摇头,&ldo;出了这么多事,他在干什么?把每分每秒都花在那个孩子身上。每晚都出去找,收拾人,把自己的后路全断了,什么人都信不过。&rdo;
&ldo;我倒觉得,不相信人这一点他做得挺机灵,&rdo;梅西说,瞟了皮布尔斯一眼,&ldo;特别是你跟我。&rdo;
皮布尔斯没理会。
&ldo;他那些愚蠢透顶的管理方法能写一部书。当着所有人的面杀掉自己人,当着一个fbi特工的面。他准是想找死。&rdo;
&ldo;总得让手下规矩点儿,&rdo;梅西颇为公平地说,&ldo;手腕强硬才指挥得动别人。&rdo;
他扫了皮布尔斯一眼,脸上的表情清楚地说明他觉得这位同伙缺乏这一素质。可皮布尔斯没注意,显然他还陶醉在自己的胜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