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比预想中要复杂棘手得多。
他们如此油盐不进,季祐风却也并未显露出来生气,只是淡笑着扫了二人一眼,执起筷子道:“孤也就是随口问问情况,二位莫要多想,起来吃饭罢。”
秦峰青倒没马上起身,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看向季祐风,见他面色如常,喜怒难以揣测,心下又对这位翊王殿下的城府有了几分估算,这才慢慢起身。
两人一同谢过季祐风,坐了下来。
一时,雅间之中寂静异常,只有碗碟叮当碰撞的清脆声响。
没多久,雅间外响起轻快的脚步声,随后有人推开了门。
一个年轻的公子出现在门后。
他一身青袍,身量不高,十分白净清瘦,五官极其精致,几乎到雌雄莫辨的地步。
正是方才因身子不适没能准时过来的沈忆。
她刚一进门,便察觉到有一束阴冷的目光朝她直射而来。
这目光一寸一寸地,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沈忆转眸扫过去,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蜻蜓点水般地掠过秦峰青后,她看向了边缘那个绿衣服的胖男人。
相比秦峰青,沈忆看陆小安的时间竟更长一些。
但不过几息,陆小安便先移开了目光。
一番眼神交换,皆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沈忆随后便立刻回过头,含笑道:“殿下恕罪,阿忆来晚了。”
季祐风道:“无妨,你身子怎样,可好些了?”
沈忆在沈聿身边坐下,道:“多谢殿下关心,已没什么大碍了。”
季祐风微微颔首:“这是秦大人和陆大人,在城门口见过的。”
沈忆便将视线转过去,面上微微带了些歉疚之意:“草民自知失礼,方才特意跑了趟西街,想挑选些礼物给二位大人赔罪,谁知路上遇到些麻烦,被耽搁了。草民担心再晚了就赶不上这接风宴了,便先行过来,回头一定细细挑好,将赔礼送到二位大人府上。”
听她自称草民之时,秦峰青极快地蹙起眉峰,竟是个没官职的,这翊王带他来干什么?
可看起来,翊王似乎对他颇为关心。
不动声色打量此人许久,一个念头忽得闪过——
此人身为男子,长得实是太精致漂亮了些。他素有耳闻,不少京城显贵公子都有些隐秘的癖好,譬如娈童,譬如,男色。
秦峰青深深看沈忆一眼,心道:原来翊王好这一口。
如此一来,他心中便有了些计较,接话时便收起了怠慢:“这位小公子太客气了,帝巳城到了冬日,天气干冷,小公子从南边一路赶路过来,会水土不服也是正常的,无需赔礼。”
来往皆是没什么营养的场面话,众人漫不经心地听着,随即抛到了脑后。
唯有沈聿,似是随口一般,问了句:“遇到麻烦了,怎么回事?”
沈聿这么一说,另外三人才想起沈忆方才说正是因为遇到麻烦事才没来得及买赔礼,一时都看向她。
沈忆笑笑,口舌爽利道:“倒也没什么,就是去西街的路上正路过官衙,瞧见门前面聚了许多百姓,还吵吵嚷嚷的吼什么‘官府今日定要给我们梁民一个说法’,他们把路都堵死了,我实在过不去,又不知道其他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