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青亲自载着他和小驰去游乐园。小家伙一路上都是兴致勃勃,连一点瞌睡都没有。韩烬倒是疲乏困倦,还沉浸在回到陈郁青身边的无措中不能回神。他们一起进入游乐园。陈郁青让小驰坐在自己的脖子上,两条腿从肩膀的位置耷拉下来。alpha和小驰不知不觉变得很亲密,韩烬看到总觉得眼睛发酸。明明没有问题的,明明就该是这样。小驰有人爱是好事,可是自己为什么还是难过,为什么还是觉得不甘与痛苦呢?他唾弃自己丑陋的嫉妒心。好不容易带大的宝宝,就这样被陈郁青抢走了。可是陈郁青一开始都没有好好对宝宝,现在凭什么说抢走就抢走?凭什么就和小驰的关系更好,把宝宝圈为自己的所属物?双腿像是被人灌了铅,韩烬再难跟上陈郁青,只是在身后蔫蔫地拖动步伐。陈郁青背着小驰,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程迁,你不舒服是不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就不转了,我们回去吧,下次再来。”韩烬惶惶摇头,生怕自己坏了气氛,“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有点累。”“那我们就休息一会。”陈郁青放下了小驰,将韩烬扶到路边的长椅上,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腿,热烫的掌心引来一阵瘙痒和难耐。韩烬不想在陈郁青手里挣扎,也不想耽误他们逛游乐园。尽管反复交代,执意要求陈郁青带着小驰去逛,不用理会自己,自己在这里休息休息就好。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逛成,陈郁青和小驰都没有离开。回去的路上小驰趴在韩烬怀里睡觉。韩烬托着小家伙的脑袋,心口泛上说不清道不明的自责情绪。他伸手抚摸孩子白皙的脸颊,有些难堪的自我追问,到底在做些什么?到底在计较什么?本该好好的一场游玩,却被自己毁掉了。如果自己没有来,小驰会玩的非常开心,孩子和陈郁青的兴致也不会被影响。他看着窗外出神。陈郁青坐在主驾驶开车,隔着后视镜望了一眼beta。“在想什么?”嗓音低沉又温和。韩烬摇摇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把自己的想法堰塞在心底,不敢吱声,不敢声张,又带着垂死挣扎的一点点渴望。陈郁青不限制他的自由。韩烬于是抽出一个时间,把小驰送去上学,就偷偷到了律师咨询所。他问出了律师自己内心的想法。律师却是摇头叹息:“程先生,您必然败诉。”?冬日里难得出了暖阳,隆冬的积雪全部消散,温煦的风轻抚在脸上,今天是个好天气。陈郁青白天不在家,韩烬送完小驰上学,就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他不安又惶恐,偷偷摸摸地跑来律师咨询所,只是想要问一问,自己有没有带走小驰的可能性,能不能从陈郁青跟前全身而退。律师叹了口气,听beta谈起陈郁青的身份,便只能叹息:“程先生,如果你想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你必然败诉,根本就没有胜算。毕竟,陈先生才是孩子的父亲,你现在用外人的身份,怎么能够争得过?”“可是,我也是孩子的父亲”韩烬顿了顿,眼眸注视着窗台上盆栽里的富贵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又晃荡。律师告诉他,陈郁青做了亲子鉴定,他能够证明小驰是他的孩子,能够证明自己是小驰的父亲。不管自己怎么争执,孩子都是名副其实陈家的小孩,理应交由陈郁青抚养。更何况,陈家的条件那么好。就算是法律要判决,也会优先考虑能给孩子更好生活条件的一方。自己作为“程迁”,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又有什么资格去竞争,凭什么能让律师为他辩护?韩烬疲惫的垂着脑袋,手指攥紧了膝盖,将裤腿那里都揉成一团麻布。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呼吸都有些艰难。律师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程先生,您也说了,你是孩子的生父,你是亲生父亲。可是为什么您不愿意以真实的身份去面对陈先生?为什么不敢做亲子鉴定?”“我,我不可以做”beta又抓了抓膝盖,指尖被用力挤压,从掌心都指甲根都泛着青白。唯有骨节一圈微红,像是被撞碎的胭脂染了色,又像是沾上了刚刚成熟的桃子连皮带肉的汁水。“我真的不可以做鉴定,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律师摇摇头:“程先生,您不够真诚,也不够诚实,不肯讲述完整的事情经过。也不肯做亲子鉴定,证明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