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与之相对的奖励却不会被兑现,大人们并不允许他去看望韩烬。老师在讲台上宣读成绩,喊到陈郁青,让他上台领奖。陈郁青还是一脸漠然看着窗外,思维早就跳脱出了教室,对周围的喧嚣毫不在乎,老师叫他他也没听到。直到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陈郁青才终于反应过来。“陈郁青,陈郁青,老师叫你呢——”身后叫他的同学停下了动作。陈郁青上讲台领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这样的成绩早就在意料之中,脸上连一点笑容都没有。窗外依然阴霾,结束以后陈郁青从讲台上走下来,眼睛还是沉思着看向窗外。陈郁青明显的心情不好,没有人敢来招惹他。后面的同学平时还会和他说上几句话,陈郁青很少主动找人说话,这一刻却回过了头:“能不能帮我个忙?”“什么忙?”那位同学有些稀奇。这可是第一次听陈郁青主动要求帮忙。“帮我告诉我父母,我这几天都在你家,晚上也睡在你那里。”“啊?我,我得请示我妈,问问能不能让你来我这——”陈郁青开口打断:“我不会去的。”“那你这,这是要干啥?”“我只是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让父母信服的借口,可以让所有大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绕过他们偷偷跑去看韩烬的借口。陈郁青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里面的东西不多,有一点现金,还有早就完美复刻出来的布袋木偶,还有一个只很像糖果的小狗木雕。年少的情谊真挚又热烈,能让一个人无所畏惧,在不知晓任何前路的情况下,为了满腔的真心奔赴未知的目的地。十四岁的陈郁青独自一人背上行囊,照着先前信件上的地址,坐上了前往北方的火车。火车长达六七个小时,陈郁青是第一次坐火车,没有任何的经验,不知道要提前抢票。当他赶到车站时已经没有车票了。可是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就不知道下次会在什么时候。何况烬烬快要生日了。如果这一次自己放弃,那么今年就绝对赶不上烬烬的生日。最终陈郁青还是咬牙选择了无座。他踏上了寻找韩烬的历程。火车上憋闷又难闻,难受的是人挤人,各种alpha和oga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别扭又磨人的怪异味道。到了放假返乡过年的时候,即便是无座车厢也有很多人,大家都挤在一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人直接将外套脱掉躺在地上,有人靠着行李勉强站定。陈郁青站在车厢中间相连的地方,透着车厢的门玻璃看外面的风景。晨光熹微,外面的景物由浓郁散不开的黑色,逐渐变成靛青泛着蓝色的黎明。陈郁青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那些山水和庄稼田野都倒影在瞳孔当中。列车缝隙吹进来的风扑在脸上,一切都化作了他和韩烬相遇的开场白。他要见烬烬,他一定要去见他。陈郁青在这寒冷刺骨的冬日,不停用火车洗手池的冷水冲脸颊。只为了保持清醒,为了不在这火车上睡着,以免坐过了火车,错过要到的站台。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有期待,一样也有恐惧。他才十四岁,第一次独自一人长途跋涉,穿越七百公里去找一个人,为了去带一个人回家。“烬烬,我会找到你,你属于我,你的归属在我这里。”陈郁青在清晨六点下了火车。周围萧瑟又冷清,比不得自己居住的城市繁华。而且这里的车站是郊区,周围除了等着拉客的出租车司机,以及焦急等待接家人的人,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事物。陈郁青随手拉开一辆出租车进去。司机问他去哪里,他把早就在心里默背几百遍的地址说了出来。司机看他一个人,于是在开车的时候笑着问他:“你一个人呀,打哪来的,这是要去做什么?”“去见我弟弟,我要带他回家。”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陈郁青摸到了自己的背包,布袋木偶和小狗木雕的轮廓就着书包的布料隐现,硌手又突兀。但是却提醒着他这不是在做梦,自己是真的来找烬烬了。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到地址所在的区县。陈郁青从车上下来,茫然的打听着韩烬的消息。他逢人就问对方知不知道韩烬,问对方认不认识蒋仪和周仁城,有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早上街道人少,他就跑到各个小区的保安亭,询问保安是否知道蒋仪和周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