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觉得再熬一熬就好,自己一直乖乖盼着郁青哥哥,他早晚回心转意,早晚会爱他。到后来又想和他离婚,已经提了十次,觉得离婚了就好了,自己只要不和陈郁青在一起,那就会开心一点。可是他哪一件都没有做到,哪一个愿望都没有实现。家里的佣人再一次给他送饭。韩烬摔碎了盘子,藏了一小块瓷片,在佣人走以后,就拿锋利的瓷片划在了手腕上。源源不断的鲜血从血管里流出,韩烬呆愣的看着天花板,终于长舒一口气躺在床上。夜色好像深了,眼前越来越黑。恍惚间听到脚步声,听到哀嚎声。韩烬感受到温热的手掌抚摸他的脸颊,不知名的重物压在他正在冒血的手腕上。热烫的水滴落在眼角。他以为是下雨,睁眼才看到嚎啕大哭的alpha。“韩烬,你别睡,不许睡!你不是还要找你爸爸吗?你睡了怎么找。我还给你雕了小狗木雕呢,我给你做了好看的布袋木偶,你闭上眼睛要怎么看?!你死了我要怎么办?”陈郁青把他抱进怀里,颤抖着双手去解那条被鲜血浸染的锁链。他已经分不清楚锁头在哪里,锁孔在哪里。双目被泪水遮掩,手抖的厉害,于是拉扯的锁链哐哐作响。陈郁青最后还是用手拽着锁链的两段,硬生生将链条拽断,细长的链子勒进手掌几寸,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毯上。韩烬陷入半梦半醒的境地,看到alpha赤红的瞳孔,看着他痛哭流涕。不知为什么,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于是他傻乎乎的笑了。像儿时那样洋溢:“陈郁青,陈郁青,你你还是会把我放开,可是为什么最开始要锁着我呢?”“明明说怕我死,却总是要逼我死,你说相信你,可是你总是在让我疼,你说会好好对我,可是你总是让我生不如死”“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不知道,我,我对你的关心。我买了退烧药,我把u盘里,我觉得重要的东西,删,删掉了”他有些咳嗽,话语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无力。陈郁青抱起了beta往医院送。流血的手腕被简单包扎,一路上车流疾驶。陈郁青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只有身旁的beta。只有脆弱的,崩溃的,快要消失的爱人。“韩烬,别说话,别说话,你等我给你一点点解释,等我把你送到医院,你会没事的。我把木雕给你,我给你种很多桃树,我给你我所有的爱,我给你补偿缺失的所有东西。”年少到如今而立,陈郁青对韩烬的感情终究如沉疴般难消,再也无法抽离。?韩烬被拉到急救室抢救。他的手术是乔世哲做的,今天是乔世哲值班,半夜医院里寂静又安谧,陈郁青突然开车闯入,抱着韩烬就往急救室跑。“乔世哲,乔世哲!快点帮忙,快点看看韩烬——”陈郁青悲哀嚎叫,双手没有一刻松开过韩烬。乔世哲匆匆忙忙起身,以最快速度赶来,看到所见场景遽然一惊:“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搞得全是血,你们谁受伤了?”他看到两人交接的地方全是鲜艳刺目的红色。陈郁青胸膛的位置也全部是血,一时分辨不出来,究竟是谁受了伤,又是哪个位置受了伤。陈郁青只能急切解释,声音都在颤抖:“韩烬受伤了,他想要自杀,拿碎盘子的瓷片割了腕,你快一点帮帮他,快一点救救他!”乔世哲眉头紧锁。那样大的出血量,情况肯定不容乐观。他再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忙进入急救室。陈郁青一直守在急救室外面,上次韩烬流产,在包厢里出事,他就是这样带韩烬过来的。那个时候,也是一样无助,也是一样的惊慌和害怕。但是这一次,远比上一次多了更多恐惧。对韩烬死亡的恐惧,远比痛苦来的更加激烈,陈郁青甚至不敢想象一下,不敢牵动自己的思路。他的眼眶红肿不堪,手掌被链条割破,现在还在往外淌血。身上的血腥味浓到刺鼻,有护士想要给他包扎,但是却被陈郁青的阴郁和颓唐所吓倒,连上前都不敢上前。陈郁青拒绝任何人的接近,不想要任何人帮他。他一个人,可悲又落寞的守在急救室外,静静等待着急救室房门的打开。在失神崩溃的瞬间,跪倒在急救室的门口,以提醒自己清醒的等待,在那里虔诚的祈祷。大量的血液被调动到急救室,乔世哲冲出来,手套上全部都是血,白大褂上也沾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