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顾琼琳正与蒂斯诺伦握手交谈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叶景深离去的背影。
他走得不快,背影依旧挺拔,却还是让她心紧了紧。从表演完到现在,她还没留意他的情绪。
“对不起诺伦先生,我有点急事,想先行一步,余下的事我的经纪会全权负责,实在抱歉。”她一转口吻,客气谦逊却有些着急道。
顾琼琳已顾不上眼前蒂斯诺伦国际大导演的身份了,她把剩下的事都扔给了魏卓年后,匆匆靠罪离开。
叶景深的背影早就不见。
追到了摄影棚外的走道里,她才远远地又看见他的背影。
他依旧不急不慢地走着。
“叶景深。”她叫了句,拔腿跑过去。
他已经停住脚步,却没转身。
刚跳完一段芭蕾,她又追了许久,跑到他身边时就有些喘。
“叶……叶景深……”她抓了他的袖子,气息急促地开口,“你生气了?”
四周有工作人员往来走动着,看到他们都很惊讶,她也不理会了。
“你说呢?”他平静道,口吻淡淡的,没有喜怒。
她微垂了头,站在他身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指扭着他的袖子,半晌才开口:“对不起……”
闷闷的声音有些小可怜,霸王似的顾琼琳这会老老实实站着,认真道歉。
叶景深还是没开口,只是低头看了看她。
“对不起,我骗了你……”她继续转着他的袖口,衬衫的袖口已被她扭出褶痕来。
“顾琼琳,别向我道歉。”他终于开口打断了她,并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拯救出来。
她手里一空,心也跟着一缩,抬起头时看到他微沉的脸。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他侧身,正面对她,“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在骗我,也不在乎你利用我。知道你不能行走的时候,我情愿断腿的那个人是我,同样的,看到你能站起来,我比自己能走都开心。”
他说着,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平静的眼眸里开始风雨飘摇,压抑着的悲伤如狂风来袭。
“可是,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要离开?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打算离开这里?离开我?”
顾琼琳沉默起来。
她最初的打算,确实是彻底离开。
这沉默让他的心沉甸甸地坠下。
“你说,你还想离开多久?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他咬着牙开口,
从看到她站起的狂喜,到领悟她准备离开的悲伤,叶景深在短短的时间里,如同沸腾的水瞬间冻结般,他几乎无法压下心头的痛楚,除了转身,他想不出别的办法让自己平静。
没和与她在一起时,他觉得再痛,也不过就是面对她日复一日的拒绝和冷漠,可如今……
有些滋味,尝过了方知何为难舍,有些幸福,拥有了才懂何为难弃,如今,要他如何放手?
她还是没说话,他握了握拳,忽然倾身压向她,她小退一步,被他压在了墙上。
他额头顶在她额前,指尖点上她心脏的位置。
“顾琼琳,你这里……好狠!”
顾琼琳觉得他手指所指的地方,针扎似的疼起,并迅速蔓延到整个心房。他的问题,她无言以对。
他等了许久,仍是不见她开口,心里越来越失望,手按着墙一撑,勉强让自己离开她,再次转了身。
“叶景深!”顾琼琳见他要走,又急切地叫了一声,“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叶景深没转头,自嘲笑笑,“你放心,这辈子,只有你丢下我的可能,不存在我扔下你的可能。我去拿车,车上等你,你事情处理完再过来吧。”
顾琼琳站在原地,他靠近时所带来的温度化成寒意,这入夏的季节,她忽然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