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道:&ldo;还有一个人呢?&rdo;
楚留香道:&ldo;兴许一路游回岸上了。&rdo;
张三对冻得僵硬的手哈了一口气,来回搓动着:&ldo;除非他是海怪转世,说起来,这小子是什么来头?&rdo;
胡铁花道:&ldo;他叫丁枫,昨天见过他一趟,好像和华山派有什么渊源。&rdo;他说的自然是丁枫亲自乘了小船去接化名&ldo;蓝太夫人&rdo;的枯梅师太,他和楚留香远远地瞧见了,这才同丁枫一道上了雁南舫。
楚留香道:&ldo;你可曾留意他的武功路数?&rdo;
胡铁花没好气地道:&ldo;他又没动过手,我怎么会去看?不过我知道陈照水的轻功看上去和你像得很,说不准是你哪天偷偷收的徒弟。&rdo;
楚留香不由摸了摸鼻子:&ldo;你当真没看出来,陈照水的轻功是谁的路子?&rdo;
胡铁花道:&ldo;你的路子。&rdo;
楚留香叹了口气:&ldo;你呀,你呀。她从桅杆上下来的那招叫玉树琼花。&rdo;
胡铁花大为吃惊,他的脸色好像活生生看到正午的太阳入了海。他大叫道:&ldo;那不是袁松声家里的功夫吗?况且这招是用来腾挪的,跳下来的力道根本卸不掉。&rdo;
楚留香道:&ldo;我看你是白被袁大姑娘追着打了。虽然外形大有差别,但法门仍是玉树琼枝。&rdo;
张三则笑道:&ldo;老胡,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时候。你是做了什么惹了人家姑娘生气,难不成是负了她?&rdo;
胡铁花涨红了脸,梗直了脖子,结结巴巴地反驳道:&ldo;那时候她才十三四岁,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老臭虫你也别笑,那时候袁二姑娘还说你的轻功比她的好看,你没见到袁松声看你的眼神都变了。&rdo;
楚留香笑道:&ldo;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我光顾着留神胡大侠别被袁大姑娘砍上七八道口子,哪有空管别的?&rdo;
胡铁花扭过身去,不肯再和楚留香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迟疑着说道:&ldo;你们说,陈照水会不会是袁松声的亲戚?&rdo;
楚留香道:&ldo;那岂非陈照水和顾飞白也是元岛的人了?不对!&rdo;他猛地站起来,低声道:&ldo;你们还记不记得,顾飞白去信陵禅院是怎么自白的?&rdo;
张三道:&ldo;这件事情茶馆里不知道叫说书先生说了几百遍了。不就是&lso;在下顾飞白,承岛主旨意,前来一叙。&rso;&rdo;他越说越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脸色已是苍白地像个死人。
胡铁花喃喃道:&ldo;莫非枯梅师太是被请去元岛了?&rdo;
张三常年在海上漂泊,对元岛更了解一些,此时断言道:&ldo;这不可能。他们从不让外人靠近元岛,更不用说请人上去了。而且元岛附近二十里的水域都是大浪,寻常船只根本过不去。&rdo;
楚留香道:&ldo;更何况丁枫绝不会是元岛的人。&rdo;
气氛并没有轻松起来。光元岛两个字已经够有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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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在海面上漂浮了多久,直到朝阳升起,暗蓝色的海面上才慢慢浮现出现了一点别的颜色。
那是一艘船。一艘很大、很干净的船。
水手彬彬有礼地请他们上了船,而船的主人就站在舱门口迎接着他们。
那是一个斯文俊秀的大家公子,他的笑容温柔而亲切,那双眼睛却是一片沉静萧瑟。他微笑着做了一个揖,口中道:&ldo;佳客远来,未能远迎,还望恕罪。&rdo;
楚留香竟也变得斯文起来,回了一个长揖:&ldo;萍水相逢,承蒙搭救,已是望外之喜。主人如此多礼,在下实在惶恐不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