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瑾挑挑眉头,正在犹豫是退回月门还是出去硬刚,就听北郁沉道:“公主听够了没有?”
哎呀,被发现了,忘了习武之人都耳聪目明了。
孟流瑾咳嗽几声,转过假山,正好看到白无双惊惶失措地跌在北郁沉身上,北郁沉面无表情地把她推开。
孟流瑾面上温柔,笑容清软,“夫君和无双表妹,这是在做什么?”
白无双踉跄两步,可怜楚楚地看了一眼北郁沉,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才低声道:“我……我脚扭了,公主千万不要误会。”
脚扭了就脚扭了,这副娇羞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一般人还真不能不误会。
“脚扭了啊,天还没黑,表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孟流瑾状似关心,走到北郁沉身边,“拂衣,快把表小姐的丫鬟叫来,扶她回去叫大夫。”
“奴婢马上去。”拂衣看北郁沉在这儿,放心地走了。
白无双低着头,细碎的额发覆在额头上,怎么看怎么可怜,“多谢公主殿下。”
孟流瑾也不拆穿她,抬头看向北郁沉时,也一副无辜样,“三妹是因为我才不吃东西么?”
北郁沉比她高一个头,高大的身影正好挡住天边最后一缕光线,“听说她得罪了你?”
孟流瑾眼眶里立刻涌出了水汽,声线微微颤抖,比白无双还可怜,“三妹说我不会作诗,配不上夫君,还说我能用身体不适掩盖一辈子。”
孟流瑾的身子也跟着颤抖,小心翼翼,“我从小学的规矩,跟人这么说话就要掌嘴,就以为重礼的北家也是这样……原来,北家是容许的么?”
白无双的脸色瞬间煞白。
北郁沉瞥过去,清冷锐利,“你说的顶撞,可是这些?”
原来小表妹避重就轻,只说北凌霜得罪她,没有说是怎么得罪的啊。
白无双一脸惊惶,也不顾“脚扭了”,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表哥,我错了,我只是心疼表姐伤了身子,绝对没有遮掩意思……”
这就是默认了北凌霜说了那些话。
北郁沉还穿着紫色的官袍,跟灰蓝的天色映在一起,虽然语气未变,但无端让人脊背发寒,“二婶就是这么教你们规矩的?”
白无双瑟瑟发抖,“不是的……是、是我们不对……”
她说着又转向孟流瑾,想抓她的裙摆,“公主,我代凌霜表姐向您赔罪,表姐性情直爽才出言无状,绝对没有侮辱您的意思,您饶了她吧。”
孟流瑾受惊小雀儿一样,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比她更无措,“表妹这是做什么?我昨天就说不会计较这件事,你现在还代三妹赔什么罪啊?我又没有对她做什么。”
对付白莲花,就要比她更白,至于恶心,那是别人的事。
作为“别人”的北郁沉,风云不动,冷玉清寒。
孟流瑾故意往他身后躲了躲。
北郁沉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却是说了一句,“这里冷,先回去。”
孟流瑾抬起长睫,惊诧地对上他的眼睛。
这就完了?她和无双小表妹还没表演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