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大胆,这会挟着血淋淋的师爷,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大牢。
捅了一刀,又被没收了短刃,现在的师爷,如同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还可以喘气就很不错了……
“我这一刀没捅死你,也捅不死你,刚好擦过你肋骨,但又没有进肋骨,不至于卡着刃口拔不出来,没有伤及血脉,只是皮外伤。”燕绾低低的说着。
师爷的脸色变得很是惊悚,俨然不敢置信的望着燕绾。
“忘了告诉你,我是个大夫,也是个厨子,我知道怎么下手更快,也知道怎么下刀子不会弄死你。”燕绾推着他往前走,即便一瘸一拐,面上仍是不慌不忙。
师爷望着近在咫尺的容脸,竟是心中震荡。
那种莫名的威慑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气势,威压之下,令人不敢直视。
“你们干什么?”县太爷冲出来的时候,燕绾已经推着人到了院子里。
燕绾笑了,“都这样了,还需要问吗?我是来劫囚的,也是来戳一戳这城内的风气,民不聊生之下,到底有多少蠹虫,扎根在衙门内。”
“你胡言乱语什么?”县太爷冷笑。
燕绾瞧着围拢上来的衙役,“你们也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吗?”
衙役们面面相觑,愣是没敢多说什么,皆目光沉沉的望着县太爷。
“匪患多年,为何衙门一直无动于衷,饶是有官军驻扎林中,却也是无济于事?”燕绾冷声责问,“如今抓无罪之人充当山匪,严刑拷打又是为何?”
县太爷一怔,“你一个女流之辈,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敢问县令大人,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燕绾掷地有声,“你出去问问,满城百姓,山匪为患,可有怨言?民怨载道你们听不到吗?”
县太爷张了张嘴,没成想有朝一日,竟被个女子怼哑口无言。
“民怨听不到,民生不可废,你两样都做不到,还配当父母官吗?”燕绾冷问。
被人当中指责,可不得恼羞成怒吗?
“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敢……”县太爷咬着牙,“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拿下?一帮酒囊饭袋!”
燕绾倒是不慌不忙,“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一个人独闯大牢吧?看看你们周围,悄悄四周,是不是有很多双眼睛都盯着你们呢?谁敢乱动,我的人马上会要了你们的命!”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县太爷惶然。
燕绾勾唇,“京城来的,你说我是什么人?”
“京、京城?”
众人面面相觑,饶是赵林都心头咯噔一声。
京城?
这里距离京城何止千里之遥,早就听说京城繁华,可没想到……
“你放屁!”县太爷勉力撑着,保持着最后的倔强,“你说你是京城来了,你便是京城来的吗?口说无凭。饶是京城来的又如何?你敢在这里劫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照样跑不了!”
燕绾被他逗笑了,“亏你还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你这县令大人知法犯法,勾结山匪,为祸百姓,又是什么罪责?是该五马分尸,还是连诛九族?”
“你放肆!拿下,把她拿下!”县太爷疾呼。
再让她说下去,只怕是天都要塌了。
且看门口围拢了张望的百姓,这些话八成已经传出去了,如果再不把她拿下,就再也没会力挽狂澜,这件事断然不能捅出去。
然则,第一个衙役刚冲上去。
耳畔骤然响起了“嗖”的一声,冷箭陡然扎在了他脚前,若不是他慢了一步,只怕是要穿胸而过,毙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