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他不想再死了都没个牵挂。
顾清的眸子亮得发光,在幽暗的密室宛若星辰璀璨。
少年放下手中的木鸢,直直地看着他。密室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少年慷锵有力的心跳声。
良久,顾澈才弯了嘴角,在木鸢的腿上刻了个&rdo;清&ldo;字。
&ldo;现在它可以飞了。&rdo;
年期将近,顾府置办了不少年货。到处都装饰着大片大片的红色,一向较为冷清的顾府一时间都生龙活虎起来。
顾清被迫穿上了大红袄子,像个吉祥物似的立在院里。
&ldo;澈哥!你告诉我,我今年该多大了?&rdo;顾清竖着眉问道,他终于冒了些个头,及到顾澈胸前。
顾澈擒着笑意,&ldo;年后就该十三了。&rdo;
&ldo;那你看看我这袄子,分明是小孩子穿的。&rdo;
&ldo;阿清本来就还是小孩子啊。&rdo;
顾清跟他沟通不了,瞪大眼睛不说话,更像个吉祥物了。
过年这天格外冷,也格外热闹,马蹄声响起的时候顾清刚醒,睡眼惺忪地爬起身,整个人处于懵懂的状态。
不情不愿地穿上大红袄子,他胡乱梳了个松松垮垮的髻,心想顾澈今日怎么没有来。
想啥来啥,顾清刚准备去找他,他正好推门进来。
顾澈拉起他就往外走,&ldo;父亲回来了,带你去见他。&rdo;
顾清突然紧张起来,他叫住顾澈,&ldo;澈哥,&rdo;他脸上有些无措,&ldo;你帮我重新梳下头吧。&rdo;
他乱蓬蓬的髻松松垮垮,确实显得很滑稽。顾澈牵着他回了屋,一分无奈两分好笑七分宠溺地道:&ldo;阿清这么大了还不会梳头发。&rdo;
顾清面上有些红,他一个新时代老男人,哪里留过这么长的头发,哪里知道怎么打理,不一剪刀给他咔嚓剪掉都是好的了。
&ldo;你不是说我还是孩子吗。&rdo;
顾澈轻声笑,很快就给他梳了两个髻,还系上了大红色的发带。顾清不好发作,乖顺地跟在他后面。
顾府坐北朝南,大门位于宅院的东南角,第二道门后才是正院,他住的院子靠南,离正堂有些距离,顾清一路上都在走神。
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错觉。
他想自己大概真的是傻了。
正堂内挂着块先帝题字的牌匾,严正得没有一丝懈怠的笔锋‐‐&ldo;世代良将&rdo;。
端坐于主位上的男人约莫三四十岁,着一身黑色便装,高大的男人光是坐着就给人很强的震慑感,硬朗的五官如刀刻般,不苟言笑看上去有些凶,这就是顾澈的父亲。顾清想道,不禁立直了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