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染是谁?”
心间一紧。
桑染……他怎么会知道桑染……
玄策将我紧张的模样收在眼中,脸色铁青,怒意似山威压下来,面上却浮起自嘲的笑容,讥讽的话说得阴阳怪气。
“怎的?这么紧张作甚,是你心上人?做梦都念叨着他的名字。”
我一哆嗦,原来是这样……
这人,怎么还吃起自己的醋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给桑染安排了个妥帖的身份。
“桑染……是郎中小儿子的乳名,他们家租过我家铺子。”
得益于脑海中真实存在的记忆,郎中是真的,小儿子是真的,租铺子是真的,仓皇中杜撰出一个人来并不容易,可若具体到某个人身上,便可以假乱真。
郎中十年前便离开京城,即使去查,谁会记得一个孩子的乳名。
“这么说来,算是你青梅竹马,我长得跟他很像?”
我点头,忽又摇头:“眼睛有一点像。”
玄策冷笑着:“怪不得蔚兰姑娘昏迷时拽着我不放,嘴里却念叨着桑染,不知这位名叫桑染的公子身在何处,你落魄致此,怎不见他前来搭救?”
我张了张嘴,隐约明白自己正面对着一坛泼天大醋,不由感到一丝滑稽,慢慢放松下来,脑子清醒了许多,胡说八道信手拈来。
“殿下多虑了,兰儿幼年曾心疾发作,险些死于意外,恰被郎中的儿子施针救起,可能是濒死的记忆太过痛苦,每当在生死关头,便会回到那惊魂时刻,若下意识喊些什么,就记不得了。至于桑染小公子,只在京都住了半年,便随他父亲回了山东老家,再也未曾见过。”
“真的?”
“千真万确。”
玄策闻此沉默了一会儿,面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浑身冷意稍有松解,他冷哼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可我为何总是觉得,蔚兰姑娘看着我时,总像是在看别的什么人?”
我抿了一口姜汤,身上渐渐暖和了许多,堆出笑容,拍起了他的马屁:“殿下多虑了,您天潢贵胄神姿英拔,哪里是区区一介庶民能企及的。”
谁知玄策听了这话,却若有所思收了笑容,沉默地看着我,久久没有回应。
我被他盯得发毛,方才平复的心跳又要愈演愈烈。
“若不是刚刚昏迷时,将你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我真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蔚兰。”
他冷不丁一句话,犹如丢了块火雷在池底,炸出一声闷响。
我稳稳端着汤碗,无辜地看向他:“为何?”
“以前的蔚兰心高气傲,从来不会对本王说这些逢迎的话。”
……
这一天还是到来了,他迟早会怀疑我。
我摁下心间颤抖,将药碗搁下,绞尽脑汁,以攻为守。
“殿下是觉得兰儿变了,变得现实变得冷静,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