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遮了半张脸,扮做风尘女子,可瞒过外人,却不一定能瞒过周黎。
正恍然,那双眼睛又闭上了。
我不知他是高烧烧出了癔症,还是夕阳照得我眼花,他若醒着,将方才调情的话听进去……
河间世子应该不知蔚兰与玄策有私情,才会堂而皇之追求蔚兰,听到那些话去,早晚能猜出玄策利用亲事拉河间侯下马的事实,那他会不会以为蔚兰也参与其中?
即使是我眼花,过个三五天他还是要醒来,届时认出我,又该如何解释,河间侯若知道我便是那祸水红颜,还不得将我一刀毙命。
逃命时事事迫在眉睫,安顿片刻,便又觉得寸步难行。
正此时,侯爷与姜远商量事后回来,再没有机会与玄策独处,此事便暂时撂下。
这一夜睡不安稳,第二日早早起来,玄策的气色已比昨日好了很多,腿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我们匆匆下山,到了山谷便是平路,可以大摇大摆骑在马上。
玄策上马后将手递给我,动作驾轻就熟没有片刻犹豫,我看到他伸来的手,心中却是莫名怦然。
被他拉上马背,后背靠在他胸膛,脑海中浮现出蹁跹画面,便似这般同乘一马,玄策的手臂环着我,我的背贴在他身上,听着他起伏的气息在耳后吐纳。
绿水青山,笑语嫣然,时光轻快如飞马,那是蔚兰曾经的记忆,也是玄策欺骗她的过往。
心间沉甸甸,好似藏着颗破裂的蛇胆,我清醒地感受那苦楚,洞若观火。
玄策见我失神,便问:“在想什么呢?”
我环顾四周,那个背着弓箭的士兵正骑马跟在后头,怕被人听了墙角,缄口不言。玄策却不高兴了,掰过我的脸,生气道:“为何看别的男人,我不比他好看。”
那士兵立刻红了脸,尴尬地顾盼左右起来。
玄策醋意大发,大手捧住我的脸,恶意揉捏起来,我心间一怒,胳膊肘击他肋下,却被捉住,他腾出另一只手捏在我腰间,我猛然发出一声惊呼,却又被牢牢抱住,他埋首在我颈间,酥酥麻麻咬了上来。
实力悬殊,没想我失去法力的竟弱成这熊样,不禁有点崩溃。
身后马蹄声嘚嘚响,监视我们的士兵终于忍不了了,与我们拉开了距离,远远跟在后头。
红着脸,怨恨地瞪着玄策,玄策看着我的窘态,便心情大好,他贴近耳边,一脸坏笑:“现在可以说了,你在想什么?”
“你的五沸散能管多久。”
“你是担心周黎?”
“河间世子认识我,待他醒来,我们圆不过这个谎。”
玄策丝毫不提蔚兰与周黎之间的瓜葛,鼻孔哼了一声:“不用担心。”
“为何?”
他神情笃定,笑而不答,我忽然意识到,这份淡定的背后,好似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难道他想找时机杀了河间世子,我侧过身认认真真望着他,这人心狠手辣能带兵屠城,或许真能做出这种事。
玄策却道:“你也不仔细瞅瞅,这队伍里那还有什么河间世子。”
这么一说,我倒是才意识到,自早上从山上下来,便再没有见到那个躺在担架上的人,我还以为山路蜿蜒,他落在了后面。
“他去了哪儿?”
“周黎受伤太重,行军赶路吃不消,早就被他那爹爹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