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灯草仙子,底下也就是风大了些,你晓得的。”
兮桐走过来。
“这又是什么?”我指着罩在身上的光芒,像是件不透风的袍子将我紧紧包裹,脱不下来也看不清楚自己。
约莫是个锁魂用的法器。
“这……”兮桐神色有些尴尬,他支吾了一会儿,才道:“唉,告诉你也无妨。谅你也能猜到,你在凡间违逆天道遭遇反噬,归来时神魂将散,原本无可救药,我怜你修为不易,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借来镇魂神器妙上法衣,将你神魂聚合,若非如此,你此刻早就该打回原形,化为一颗枯草了。”
“妙上法衣?”我看着那奇异的微光:“可是玉清境西王母以极光织就的妙上法衣?那可是宝贝中的宝贝,西王母竟肯相借?”
兮桐竟有这么大脸面,能与西王母攀上交情?
兮桐显得十分谦虚,竟然忘记夸耀自己,只催促道:
“既然都穿上了,就别问如何得来。有这妙上法衣在,到了凡间也可滋养神魂,且去吧。”
难得做好事不留名,真令人刮目相看。
我思索着兮桐何时变得这么高尚了,忽又想起一件事来:“青君已过十岁,我下界迟了,年龄悬殊,可有妨碍。”
“无妨无妨,我早有安排,去了便知。”
那便去了。
我向红尘扑去,红尘亦向我扑来。
……
人间,京都,定国公府。
想是前几日雨雪缠绵不尽,乍一放晴,便似压在心头的阴云陡然散开,好不振作。
见天光甚好,便想去后花园里逛逛,来此世已三月,还未走出这闺房一步,无限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起身坐在窗前,翠果来与我梳头,对着个精致的雕花妆奁,愁云惨淡。“这刚有点起色,可不能见风,跟阎王爷抢来的命,要爱惜自己才是。”
翠果手艺极好,梳的垂云髻如同云间叠翠层层呼应,再点上一朵黄花,又似月出深山,朦胧可爱。
可这么个手巧的人,嘴巴却不甚灵光,每一句都在教我做人。
什么叫不爱惜自己,不过是逛自家园子,怎么说得跟后花园私会一般,正要争辩一番,张口便喝了风,咳得胆都要吐出来了。
唉,这破身子,兮桐干的好事!
翠果慌忙把窗掩紧,顺带关上满园雪色,只留一方明镜对着两张苦瓜脸,一个病如西子,一个焦眉愁眼。
“姑娘啊,你就别任性了,听徐大夫的话,多静卧休息,着了凉,国公要怪罪的。”
我从镜中打量翠果,她容貌清丽气质温厚,灵气尚未磨灭,正是与杏子相仿的年纪,却又是截然相反的性情,若杏子见到我这幅病恹恹的模样,指不定怎样口若悬河,且我这脑门上应该正顶着个鸟窝。
想起杏子,心间泛起密密麻麻的思念,像是被一根细丝牵引着飞向时空的另一端,那里有个倔强的少女,孤孤单单坐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