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瘴起,魔道生,他魔脉初现,有心瘴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只不过玄策的心瘴,不再如桑染那般,是隐匿了真实的自己才滋生。而是蛊灵蒙住了他的心,教他不相信世间的美好,只看得见丑陋。
寒刃近在咫尺,面前的人似魔怔般不动了,求生的本能迫我将他推开,他身材高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一时半会儿竟推不动,便伸腿踢向他腰间。
玄策生生挨了我一脚,却似小山一般没有知觉,他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脑袋微微偏向一边。
突然,他伸手捂住我的嘴,呼吸贴在我耳侧,声音如幽寐一般。
“别出声。”
他发着高烧,浑身滚烫,此刻一动不动潜伏着,像是只雪枭在黑暗中睁圆了眼珠,警惕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似有沙沙的脚步声在竹林间穿梭。
屋外有人,有很多人。
这些人蹑手蹑脚,未敢高声阔谈,可衣衫簌簌兵甲相碰,却让他们的存在暴利无疑。
今日的皇城,鱼鳖凫水虎兕相逢,暗中不知谁的手覆雨翻云,搅得四处乌烟瘴气,这又是谁在浑水摸鱼。
玄策的手,紧紧握住匕首。
脚步声步入院落,屋里没有点灯,有人举着火把推门进来。
竹林间的别院并非宽阔,结构却是错落,屏风挡住的矮塌置在角落,帷幕堆叠,不太起眼。
率先闯进来的几人没有看到这里,他们的脚步声拖泥带水,似抬着重物,间或有稀里哗啦铁链碰撞和虚弱的□□声。
“轻一些,当心。”有人关切提醒。
火把的光透过屏风,我们身处暗处,朦胧瞧见三两大汉抬着个人进来,轻轻放在软椅上,当中一个老翁,一身黑衣白发苍苍,小心翼翼扶着被抬着的人,心痛溢于言表,而他臂弯之下那人,病骨支离浑身是血,早已不省人事。
“儿啊,儿啊。”
那老翁一声声呼唤着,凄厉又心碎。
玄策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好似有所放松,桎梏着我的手臂慢慢拿开。
他跪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盯着那个悲泣的老人,好似要将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收入眼底。
我忽然感觉有些奇怪,玄策的表情并非是被堂中伤心的一幕感染,他似好奇又似厌恶,嘴角似笑非笑,眼中全是浓稠的讽刺。
我曾经见过他这幅表情,那一日在凤仪殿暖阁中,他在面对礼王与祁贵妃时,也是如此憎恨与自嘲。
那是嫉妒。
一个魁梧大汉走了进来,低声对那白发老人道:“侯爷,今日城中大乱,够官兵应付一阵子,但大理寺被劫,城门第一时间被关闭,我们暂时出不去,我的手下已联系上驻守小南门的内应,如此只肖在此躲上半个时辰,届时以鸣镝为信,便可下山沿着古寺街冲出城门去,城外自有人接应。”
“辛苦姜兄为我筹谋。”
被称作侯爷的白发老人谢道。
“侯爷不必谢我,若不是当年侯爷为我洗白冤屈,照料我妻儿,我一家老小早已尸骨无存,姜某能一路晋升北大营副统领,全赖侯爷照拂,恩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