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商晚朝门口看去,段羡祯正往里走,他身上还穿着官服,芝兰玉树,说不出的清隽出尘。机灵的丫鬟连忙拿出家常衣裳,帮段羡祯脱去身上的官服。如果是从前的宋商晚,为了做一个贤惠的妻子,这会儿还会上前亲自帮段羡祯宽衣。只是心境变了,她此时只是看着丫鬟忙碌的动作。等段羡祯换好家常的衣裳走过来,宋商晚将面前的茶盏推向段羡祯,“刚沏的碧螺春,夫君要尝尝吗?”段羡祯在宋商晚的对面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等他对宋商晚表示了感谢,段羡祯这才看向今日随行的小厮,让小厮将那碟栗子糕放在宋商晚的面前。宋商晚扫了一眼碟子里原封未动的栗子糕,道:“夫君为何没吃?”段羡祯:“我不喜甜食,既然是岳母给你送来的,你食用便好。”宋商晚让人送栗子糕去翰林院,主要目的也不是让段羡祯吃这栗子糕。她见段羡祯不喜欢吃,便也不勉强他。宋商晚想到上辈子段羡祯被兄长报复的事情,她试探道:“夫君今日在翰林院可还顺利?”段羡祯的目光落在宋商晚的身上,女子水灵灵的眼睛正期望的看着他,自以为将自己的小心思隐藏得很好,朱唇不点而红,雪腮乌发,头上虽然挽着妇人髻,还能够看见她脸上的青涩。那日将她接回段府后,她就反常地对他冷淡,甚至主动和他分床而眠,仿佛对他的事情都不在意了。这会儿她却热心的关心他在翰林院的事情。段羡祯端起面前的茶盏,再次喝了一口,“鲁大人貌似很看重我。”“翰林院的鲁大人?”宋商晚蹙眉,据她所知,上辈子段羡祯被为难,就和翰林院的鲁大人有很大的关系。难道鲁大人没有按照兄长说得为难段羡祯,还是……宋商晚不知道这辈子何处出了差错,还是段羡祯的这句话是否是真话。她心中百转千回,还想说什么,却见段羡祯的目光还落在她的身上,看起来还在等待她的问话,眸光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宋商晚掩饰地拿起碟子里的栗子糕,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既然段羡祯没被人故意为难,段羡祯和兄长之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大的矛盾了。至于鲁大人是否是真的看重段羡祯,对她来说也不重要。思及此,宋商晚未免被段羡祯察觉什么,也就不再继续询问了。她今日的所为,主要是不想兄长和段羡祯之间的关系太恶劣。看段羡祯的样子,他应该不知道兄长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吧。……宋商晚和段羡祯一起用了晚膳,晚上段羡祯还是在罗汉床上歇息的。宋商晚看向段羡祯,道:“嗯,夫君准备得如何,是否可以出发了?”“嗯,走吧。”段羡祯有意等了宋商晚几步,见宋商晚和他并肩,二人才一起继续朝府外走去。见宋商晚和段羡祯都没有理会她,关初蕊看着宋商晚和段羡祯离开的背影,眸色阴沉。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宋商晚和段羡祯之间的感情真有多么好呢。以宋商晚骄纵和任性的性子,这次回镇国公府有宋家人给她撑腰,宋商晚兴许会做出更丢人现眼的事情来。想着,关初蕊忽然也有些期待宋商晚和段羡祯这次回镇国公府会发生什么。……那厢宋商晚和段羡祯来到府外,下人已经准备好了回镇国公府的马车。下人见段羡祯和宋商晚过来,恭恭敬敬请宋商晚和段羡祯上马车。“公子,少夫人,给镇国公府准备的礼物已经备好了。”段府毕竟是百年世家,该有的礼数自然不会缺。只是之前段大老爷和段羡祯已经协礼去过镇国公府了,今日的礼物相对来说要少一些。宋商晚知道其中缘由,大家皆识趣地不去提之前发生的事情。等宋商晚和段羡祯在马车内坐稳,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行驶起来。这辆马车段府的下人准备的,空间不算太大。白芍和其她下人去了别的马车,此时马车里只有宋商晚和段羡祯两个人。马车的中间摆放着桌案,上面摆放着两碟子不同颜色的糕点,宋商晚和段羡祯分别坐在马车的两边,和前几日的相处类似,二人相顾无言。见外面传来人群的喧闹声,宋商晚偏头将旁边的帘子挑起一角,索性欣赏马车外面的风景。她本来也不是闷得住的性子,重生后,因为暂时不能够回娘家,她又不想和段府的其他人接触。这几日她基本上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她每日面对人的除了下人,最多的就是段羡祯。只是以段羡祯的性子,再加上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她最近都闷坏了。此时她看着外面热闹的街市,也觉得别有趣味。更何况她马上能够见到她的家人了,宋商晚脸上的笑容更浓。大概是宋商晚脸上的笑容太浓,段羡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想下去走走?”宋商晚想到她要和家人说的事情,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回镇国公府,她摇头,“不了,父亲他们还等着我们了。”段羡祯顺着宋商晚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了外面的威远侯府,“镇国公府和威远侯府很熟?”帝王向来忌讳朝堂上的官员来往太密。宋商晚一时不知道段羡祯此话何意,她道:“夫君怎么会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