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草草地吃了饭,和管理宿舍的先生请了假,就向家里跑去。
此时太阳早已落山,暮色微沉,傍晚的风已经有了凉意。
林东是个路痴,跟在林立后面不停地说:“小弟,你可别记错了,咱走丢了再找不到回来的路。”
“我的哥呀,咱鼻子下面还有嘴呢,保证丢不了。”
自从林立遇到过人贩子,全家人都草木皆兵,总是担心怕被拐走了。
林东的胆子本来就小,虽然经过林立的不断熏陶,好了许多,可是来到京城,面对繁华的京城和高高在上的京城人,他又变了回去,胆小怯懦。
道路两边隔一段就有一棵大槐树,槐树下偶有几个老人在谈天说地。看到林立哥俩都会喊一句:“小子,天晚了,别贪玩,赶紧回家。”
“这就回家了。”林立每次都回一声。
“这京城的人,还真是热心呢。”林东在旁边说道。
“是啊,够热心的,这回你不担心了吧。”林立说。
“小弟,你不是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林立:“······哥,我的意思是不要和不怀好意的陌生人说话。”
“那要怎样才能判断出谁是不怀好意呢?”
林立:“······”
这还真是个难题,谁也不会在脑门上写着:我不怀好意。
有时你看着像是人畜无害的人,他也许就是个心如蛇蝎之人。
“算了,哥,有你不认识的人和你说话,你还是跑吧。”林立无奈道。
“嗯,我记住了,没看我刚才都没出声吗?”林东干脆道。
林立挠头,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教他了。
变成书呆子就变成书呆子吧,总比丢了强。
到了家门口,正好碰上孙掌柜出门。
“哎,你们哥俩怎么回来了?”孙掌柜问道,也不走了,又跟着林立他们进了大门。
“孙伯伯,我们回来是找上善道长有事求他。”
“是学业上遇到事情了?还是谁欺负你们了?”孙掌柜一叠声地问。
“没有谁欺负我们,是学业上的事。”
“哦,那你们还是去找道长吧,听到读书我就头痛。”孙掌柜转身要走。
“孙伯伯,你先别走,一会我还有事求你呢。”看到孙掌柜,林立又想起了一件事,赶紧拦住了他。
“好吧,那我就等一会走。”孙掌柜一边说一边打量林立哥俩。“瘦了啊,看来在国子监课业挺累啊。”
“何止是累啊,唉。”林东叹气,眼圈红了。
林立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呦呦,是什么把这一对小神童难住了?”孙掌柜好奇了。
“就是那个音乐课呗······”林立说。
“是韵律课。”林东纠正。
“哈,韵律课,那就不用找道长了,伯伯来教你们。”孙掌柜挺着啤酒肚说道。
“······你?······”林立站在原地,一脸怀疑地看着这个一身都透着生意经的人。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是汉高祖刘邦写的一首诗,也是他老人家写的唯一一首诗,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空传唱。
更没想到的是,一身铜臭的孙掌柜唱起歌时,整个气质一下子就变了,那雄厚的男高音,不啻于意大利的著名歌唱家帕瓦罗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