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小孩子要家家去给拜年。
小山村里去拜年,人们很少有给压岁钱的,大方的人家端出糖果和冻秋梨给孩子们吃,小气的人家每人给抓把毛磕就打发了。
林立全然不管这些,他只觉得一群孩子浩浩荡荡地一起去拜年,挺有意思的,便和哥哥姐姐们牵着小妹挨家走。
于氏给小妹戴上一个围兜,前面有一个大口袋,也要给林立也戴,他说什么也不干,于氏只得作罢。
等拜年时林立才知道,这是拜完年主家给装东西用的,小妹的口袋一会儿就满了。
这时候林立就看到大姐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白布口袋,把小妹布兜兜里的花生啊瓜子啊麦芽糖啊都装进去。
还有这操作?林立看傻了眼。
一圈下来,竟收了几个红包,不过都是给林立的,小妹很生气,撅着嘴再不肯说吉祥话。
娘走时教给林立和小妹去拜年时,要说一些吉祥如意啦恭喜发财啦等等,小妹一字不落地说,一串串吉祥话令每一家子都开心不已。
林立只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结果红包就真得都给了林立,小妹气得不行,眼泪直在眼圈里转。
一出大门,林立把红包都放进她的大口袋里,她这才咧开小嘴笑了。
等回到了家里,小妹爬上炕,迫不及待地数起了红包里的钱。
红包里钱并不多,有给一文钱的,有给二文钱的,最多五文钱,给五文钱的都是实在亲戚,像四叔家、四姑家、还有三姨奶家都给了五文钱,大伯小气吧啦的,只给了二文钱。
“一文钱,两文钱······”
小妹坐在炕上一文一文地数着,竟然丝毫不差。
坐在小妹身边的林立很意外,过了这个年,小妹才三岁。
林立伸出左手二个手指,又伸出右手三个手指,问“小妹二加三等于几?”
小妹看了一眼,张口就来:“等于五呗。”
“看,快看!小妹会加数。”林立喊道。
这一下子全家人都围上来给小妹出题了。
小妹觉得大家都和她玩,很高兴,脆生生地一一作答,竟然都没有出错。
林立不死心,对着小妹念了一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小妹奶声奶气地学了一遍,连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林立震惊了:“娘,平平是个小天才,咱家的状元出在她身上。”
于氏颇为遗憾地说:“女孩子没有上学读书考功名的。”
林立才醒过神来,这是在古代,古代女孩子没有上学堂的权利。
林立立刻激动了:“不行,咱家的女孩子不能做睁眼瞎。”
于氏懵了:“怎么就睁眼瞎啦?”
如意也问:“谁眼睛瞎了?”
“······”
林立呆住了。
好一会儿,林立对家里人说:“睁眼瞎就是一个大字也不识。别人当着你的面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还帮着人家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