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来到厨房,看到于氏正在案板上揉面。
旁边的盖帘上放着几个刚刚做好的小动物,有小兔子、小鸡、小猪和小狗,它们的背都呈小碟子状。
“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林立指着捏好的小动物们好奇地问。
“娘在做动物灯。”于氏一边说,一边把手里揉成鸭蛋形状的面团前面捏出尖嘴,后面捏出一条细长尾巴,尖嘴上面点两个绿豆,一个神似的小老鼠就出现在案板上。
“真好玩,娘,我也做一个行不行?”林立手痒痒了。
“你会做吗?喏,”于氏笑着扔过来个面团。
林立洗干净手,拿起面团团成了球状,在球上先捏出两只蒲扇般的大耳朵,又在下面捏出一个突起,用筷子在突起上扎了两个孔,然后在后面捏出条卷曲的尾巴,一个小胖猪就出来了。
“娘,看,小猪。”林立得意地展示。
“嗯,还真挺像的。”于氏看了一下说道,又随手在猪背上,捏出窝窝。
“娘,为什么捏出窝窝?”林立奇怪地问。
“到时候在里面倒上油,放根线,点亮了就是个小猪灯了。”
原来每个小动物背上的窝窝是灯碗啊。
“娘,怎么不用纸糊灯笼呢?”
“纸多金贵啊,用豆面也不值几个钱。过后还可以泡泡喂鸡喂猪。”
是不舍得用纸,更为了节约啊。
这极致的做法是谁想到的,可真了不起。
不过用面捏出的动物灯可比纸糊的有趣多了。
于氏又捏了几个大碗,全捏完之后,放锅里蒸了起来。
想到省钱,林立想起前世北方的冰灯,那不是更省钱吗?
想到了就立马行动起来。林立找来两个木桶,放在院子背阴处,倒上半桶水。
没有想到半上午就冻实成了,用热水浇在上面,把水桶倒扣,冰块出来了,林立用小匕首在冰块中间扎出一个小洞来,捡了点剩半截的红蜡烛放进去点燃,虽然白天看不出什么效果,想必晚上应该挺好看的。
林立又冻了两个。这回林立时不时地去看一看,等到周围都冻实了,晃晃中间水还没有冻,赶紧倒出来,就形成了一个空心圆冰块,整根蜡烛就可以放进去了。
孩子们都在笑林立瞎折腾。
林立小脑袋一歪,切,一群没有见识的,等晚上闪瞎你们的钛合金狗眼。
林立盼望着,盼望着,天终于黑了。
他立刻跳出门外,点亮了冰灯,晶莹剔透的冰块被红烛映射着,格外醒目。
林立把所有人都喊了出来,得意洋洋地说:“看——看,看——看,怎么样吧?”
“哇呜——。”
孩子们有志一同地发出惊叹声。
小妹更是夸张,扑上去要抱回她的屋子里。
林立赶紧哄她:“不能放屋子里,进屋该化了。”
心中后悔,咋就没有想到用水杯冻几个小冰灯呢,真是像于氏说的,做啥都毛愣三光,秃噜反帐的。
于氏也出来把她做的面灯点亮了。鸡窝上是小鸡灯,狗窝上是小狗灯,猪圈旁是小猪灯,点了一圈,唯独没有傻狍子灯,于氏把它给忘记了。
林立和林东搬来了一个冰灯送给了傻狍子。
小山村有十五晚上送灯的习俗。开始送灯了,林立和林东分别挎着一个筐,林立筐里装的是于氏做的碗灯,还有一瓶桐油。
林东筐里装满锯末子。走到大门口,抓一堆锯末子堆在大门口,用火折子点着。接着林东隔段路就撒一堆锯末子点着,一直到到大伯林家富家的麦子地头,远远便看到大伯和四叔他们已经点了两条火线通到地头。
此时,大伯和四叔正领着堂哥堂弟们,在爷爷奶奶的坟前放上面灯点亮。
林东也拎过林立手里的筐,走上前默不作声地放上面碗,倒上桐洞,放入线绳,点亮了面灯。
灯点亮了,又各自按来时的路线回去了。
林立问林东:“哥,为什么大家都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