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武将,这个场景之凶险,容易让人感同身受。
黄海一听就挺感同身受的,立即一抱拳做激昂状:“怎敢让九爷涉险,奴才愿做今马岱。”
“你?”
元吉嗤笑一声,“你个侍卫,佩刀进鳌少保身前五步,是有拔刀的胆?还是能把刀拔出来?还是能杀的了大清第一巴图鲁?”
“奴…奴才愿以性命相拼。”
黄海被一激,又羞又恼,脸红脖子粗的嘶吼一声,“奴才拼了性命,也要拿下鳌…唔!”
话没说完,本是静坐在青瓷墩上的元吉,突然腾空而起,一个飞膝顶向黄海的面门。
黄海刚下意识的举臂遮挡,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不由己的离地而起,平着飞了出去。
“仓啷”一声。
黄海倒地的瞬间,元吉斜身右手前探,抽出挂在墙上的斩马刀,顺着拔刀势左手一搭刀柄,变为双手握刀,神凝刀尖,力聚腰眼,一个斜削斩向黄海颈后三寸。
生死之间,滚坐在地的黄海求生本能被激发,左手按地撑身缩头后躲的同时,右手肘急抬挡刀。
“嚓”的一声手骨断裂的脆响,黄海一声闷哼,没感觉到疼,倒是身子朝左一歪,不受控制的被一刀劈倒在地。
“战阵上的刀,不开刃的!”
一把刀尖顶住了黄海喉结下的胸锁,压的他撑地躲避的劲儿都使不上,元吉单手擎刀,冷冷的盯着仰扑在地的黄海,“鳌少保是沙场下来的,砍过的脑袋,比你摸过的女人都多,你连我的一刀都接不住,也敢言杀大清第一巴图鲁?”
断骨的疼感此时方至,右臂断裂骨茬摩擦间透筋的扎心刺痛,让黄海额头涌出了豆大的汗珠,全身瞬间被汗水浸透。
噬心的剧痛连同巨大的耻辱感,同时涌至,羞愧交加的黄海一时万念俱灰,眼一闭猛地朝前一挺身。
元吉用刀顶住黄海的胸锁关节盘,就是防他想不开,刀柄是虚握的。
一等黄海的肩一动,刀一缩,元吉手腕就是一抽,顺势一甩,把刀尖上的血甩掉,面无表情的走到书桌旁,拿起桌上的《金瓶梅》把刀一夹一抹,连同斩马刀一起扔在了桌上。
“黄统领!”
曹玺被眼前蓦然兔起鹘落的一幕,冻在了当场,少许才一哆嗦,咽了口吐沫,紧步走到黄海身旁,俯身双手箍住黄海的左臂,作势欲拉。
“起开!”
黄海晃臂抖开了曹玺的手,腰腹用力从地上坐起,继而左掌一撑站了起来,把散在胸前的辫子朝背后一甩,耷拉着右臂,面向元吉道,“九爷教训的是,奴才孟浪了。”
“哪岔了?”元吉不置可否。
“奴才是御前侍卫。”
黄海一副羞愧的样子,沉声道,“敢动,也不能动。”
“呵呵。”
元吉闻声一笑,问,“一个胳膊,推牌九还换的了牌么?”
“换得了。”
一提牌九,情绪低落的黄海也是心神一松,暂时忘记了疼痛,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在宫里有个绰号,侍卫人尽皆知,还是康熙给起的,叫“黄老千”,就是跟康熙打牌的时候,老偷牌换牌,康熙都换不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