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最近是不是一直噩梦缠身,时常半夜惊醒
,心虚气短、伴有盗汗的症状?”
妇人闻言有些惊讶,自己大半年都没有睡个好觉了,这段时日尤为严重。
负责照顾自己的太医倒是开过一些太平方子,但自己吃了几日不见效果,也就把他打发走了。
这小丫头似乎有些真本事。
萧夜珩情急之下追问道:“云绾,祖母得的什么病?能不能治?”
“当然能了。”萧夜珩的祖母这是典型的糖尿病症状,古代也叫“消渴症”。
如果是普通的医生,别说在医疗条件匮乏的古代,就是在现代,也只能靠胰岛素控制。
沈云绾却不同,作为一个顶尖医修,她攻克最多的就是疑难杂症。
“老夫人,不知道您平时有没有控制饮食?您得的是消渴症,不能吃太多的甜食,否则会让您体内的血糖升高,增加您的肾脏负担,若是任其发展下去,您的肾脏就会被破坏,最后性命垂危。”
沈云绾尽量用古人能听懂的方式解释。
闻言,妇人的眼睛闪了闪。
为给阿宝祈福,自己一直茹素,直到半个月前,珊瑚出宫,不仅带了太医过来,还苦苦哀求自己要留在这儿服侍,自己心软答应了。
珊瑚知道自己茹素后,每日都会给自己做些精致的点心,白糖糕、云片糕、豌豆黄……口感比起从前在宫中时还要香甜。
自己已经为了阿宝避居于此,那些人却连自己这个“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老太婆都容不下,又焉能放
过孙儿?!
想到这里,妇人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她忍泪劝道:“祖母知道你不甘心,也知道你委屈,可是阿宝,祖母只希望你剩下的日子能够安安静静地度过,若是能再留下一丝骨血,日后,我也能厚着脸皮去见你母亲了。”
沈云绾听着这话怪怪的,情不自禁地蹙起眉。
亏自己还以为这人是真心疼爱萧夜珩的,竟然让萧夜珩坐以待毙。也是,孙子再亲,也亲不过儿子。
何况萧夜珩又不是她唯一的孙子。
“老夫人,恕我无礼,历来皇权之争,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退,却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您不觉得,您的要求太过分了吗?”
闻言,妇人的眉宇间倏地染上了一抹锋利之色。
沈正青满口伦常纲纪,怎会教出如此桀骜不驯的女儿。
“放肆!枉你父亲身居礼部之首,他就是这么教你的?”
妇人的忽然发作携着雷霆之威,一双凤目更是带着睥睨万物的气势。
那是曾经身为后宫之主的傲视群芳和天之之母的无上尊贵!
如果是普通的深闺少女,哪怕从小养尊处优,在这样凌厉的气势下也要吓得两股战战了。
沈云绾却不卑不亢地跟妇人对视。
“老夫人可能忘记了,没关系,我再提醒您一次,我跟沈家已经脱离了关系。沈正青是礼部之首又如何?这天下间,靠的不是强权压人的所谓礼仪,而是一个真理的理字!”
“您身为太
后,不是大字不识的无知妇人,应当读过:
先王之教,莫荣于孝,莫显于忠。忠孝,人君人亲之所甚欲也。显荣,人子人臣之所甚愿也。然而人君人亲不得其所欲,人子人臣不得其所愿,此生于不知理义……”
“云绾,住口!”萧夜珩注视着这个如宝石一般闪闪发亮的女子,温和却又不失强硬地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