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表他只在涂南醉酒作画那天戴过,那天她拿笔从他手腕到虎口画了一笔石青,毁了他一件衬衫,以及这一根表带。衬衫早扔了,虎口的痕迹也洗清了,只有这只表,数月以来没再戴过,就这么放着,之前从没拿错过,今天出门的时候却拿错了,又戴在了腕上。
秒针在走,时针指在下午四点,而日期已到了周末。
工作做完了,时间有了,他却没办法再约涂南。
石青临想抽烟,但这念头最终被他压下去了。
安佩正高兴着,&ldo;这周我终于可以不加班了,早知道今天不来了。&rdo;
他说:&ldo;忙完这些你就回去。&rdo;
安佩喜上眉梢,二话不说,拿了相关的文件就准备送去各部门,忽听石青临问:&ldo;涂南现在怎么样了?&rdo;
她现在对他动不动就问起涂南已经习以为常了,&ldo;她啊,最近也是拼命工作,&rdo;她把文件抱在怀里,停在门口说:&ldo;简直没日没夜地画。&rdo;
石青临转头看过来,&ldo;有多久了?&rdo;
&ldo;好几天了吧,我查过出入记录,她最近几乎天天凌晨回去,可是一大清早就又来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住在画室里了。&rdo;
&ldo;为什么不汇报?&rdo;
&ldo;啊?&rdo;安佩一头雾水,&ldo;这种事情也要汇报吗?&rdo;
难怪最近总是见不到她。石青临霍然起身,出办公室。
安佩见他直往画室而去,快步跟上去,就见他已经站在那里敲响了门。
不轻不重的三下,他压着力道,也压着耐心。
门里没有回应。
安佩故意开玩笑,&ldo;也许她是急着早点画完走人呢。&rdo;
石青临忽然看她一眼,安佩觉得这一眼很严肃。他还在美国期间她就已经通过视频应聘成为他的助理,共事也很久了,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她以前一直觉得他性格很好,从不生气,所以也直来直去惯了,现在却被这一眼弄噤了声。
&ldo;你先去忙。&rdo;他开口说。
安佩看看他,又看看画室,心里绕着弯弯道道,走向电梯。
这要是还看不出什么来就是傻子了,难怪最近古里古怪,这俩人怕是有点门道。
等整个顶层再无他人,石青临再次面朝着门,手抬起来,最后却只是撑在了门上。
&ldo;开门。&rdo;没敲门,直接开了口,他知道涂南能听见。
※※※
一扇门隔着两个人。
涂南的确听见了,她拿着笔,眼睛盯着面前的画板,笔尖伸过去,仔细勾填色彩。
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涂南甚至能感觉出石青临隔着门站着的样子,他可能走动了两步,但她宁愿只在脑子里想着这画面,也不转头看一眼,更不会开门。
&ldo;涂南,&rdo;他在门外叫她,声音比平时低沉,&ldo;开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