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他说什么?声音那么熟悉,刚才他还再说大家都尽力了,输了不能往心里去……
&ldo;……结束的时候,组委会找各组长总结,说…苏路趁我不在时主动要求物理……是输在他手里了。&rdo;
他说谎!他不可能知道……
他骗人!他一直装出一脸的无所谓在骗人!
&ldo;恩……是的,苏路太自私了……是的,老师你放心,事情既然过去了我会调整情绪,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我不说,嗯,是的……同学间的关系我会协调好……&rdo;
‐‐‐‐王八蛋!伪君子!!八百年改不了吃屎的疯狗!!
浑身恐惧的发软,挣扎的挪进楼角,书包摔倒在地边,断裂的像无处躲藏的羞耻神经。
完了……完了……完了。脑子疯狂得要崩溃,撕心裂肺吼着这两字眼。
那混蛋……那混蛋……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和他,全是差劲的垃圾。
自我恐慌和厌恶会把人逼入胡同,恍如不可见日的老鼠。苏路觉得自己就是那老鼠。赤裸裸的卑鄙和自私和不堪全被剥光了晒在郭骁面前,当然,那个伪君子不会公布于众,他犯不着,但苏路依然打心眼里感到发抖。
和郭骁维持着一般的交情,正面撞上点个头,但自己仿佛从高高在上落入了黑乎乎的阴湿牢房,丑恶嘴脸面面向对。
他们两人,彼此捏住对方性格中最阴暗的弱点。
高二下,迎来了学农。
那是在郊区的基地,白天就意思意思的帮农民伯伯搬搬捆成堆的稻子。
本想让未来栋梁们体会&ldo;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rdo;的用心到了那片片金黄的稻海时,就压跟走了样。
一大帮小屁孩精力旺盛的折了甘蔗啃的欢快,间或大叫,&ldo;看哪!看哪!这两只螳螂在交尾!&rdo;
&ldo;去……装什么斯文,还交尾呢!直接点就说办事!顶烦听你这种假正经。&rdo;
&ldo;艾……这怎么看也是两只男的螳螂……&rdo;
苏路笑的打跌,一肘子挥开那票黄色到没边的家伙,&ldo;我跟你世代家仇啊,非得恶心我到以后再也吃不下大米饭?&rdo;
晚上,得秉持吃苦耐劳精神在影剧院大厅打地铺,苏路正巧排在小满旁边,打从竞赛后两人就没对彼此善眉善眼过,苏路看着那裹成一堆肉泥的被团,冷哼着躺下。
还没睡安稳,就觉得膝盖上有阻挡力,沉眼一瞧,那团肉泥顶着往两个床铺的临界上挤,冷哼一声,脚上用力的推过去,小爷会输你?笑话!
三两个回合下来,苏路脾气窜着火烧上来,一个脚肘踢得狠了,可给小满逮住,裹住被子就跳起来抓苏路的头发,&ldo;混蛋!公共地面你也满脑门占便宜呢你!还打算把我踢去厕所,你一人挪两床是不?&rdo;
苏路狠劲摔开了被褥,扯住那团肉泥就推,&ldo;撒什么疯,是男人就放明白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你大半年憋的慌,可算是想拿了我吧!&rdo;
两人堵了半年多的火气终于爆发,撕破脸的推打起来,大伙儿被吵的挖开眼,赶忙跑来劝架,大黄裤子才脱了一半,跻在膝盖上青蛙似的跳过来。
小满嘴上不及苏路伶俐,恼羞成怒的摔着被角扇风,苏路胳膊被刮到,光火的骂你个只会动手的小人,红了眼的捏拳头。
突然手上一疼,发现被郭骁紧紧拦住了。
苏路矮上半头,被郭骁扯住肩膀硬往身后退。
郭骁嘴里低嚷着两个都给我闭嘴,怎么着不把老师闹来你们不甘心啊?
苏路厌烦的推桑身前的人,这厮才刚梳洗完,硬硬的头发湿淋淋的滴水,气息堵得苏路有些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