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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九九二年,四月月初。
顶沼正值仲夏时节,蒙斯城的西南海岸线绵长而平静,西港南湾的货船吞吐量达到第一个全年高峰。
在此期间,许多旅居狄露威姆城的商户,三月底便开始动身南下,并于四月初准时抵达蒙斯城,为的就是赶上这场纸醉金迷的狂欢。他们在去年十一月初的立国庆典上签下大批货单,五个月后的今天,便是交易丰收的日子。
故此,东北至西南走向,连通布拉泽首府狄露威姆与贸易枢纽蒙斯的商道上,往来者络绎不绝,颇有头一年庆国大典举办时的架势。
夜色正浓,蒙斯城过了宵禁时间,街上人烟稀疏。一群裹着黑斗篷的生面孔来到一所气派的会馆门前。
接待员见了他们,似乎毫不惊讶,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两手在胸前交叉,大拇指对在一起,朝向那群穿斗篷的人,对方则回以同样的姿势。
“欢迎,兆沙与利玛塞纳的客人,‘狂灾’教母恭候多时了。”
接待员说着,替客人们拉开了大门,两排一身黑衣的保镖候在门内,一进来便是搜身检查。过了这关,才算正式介入“狂灾”的地盘。
不多时,随从在前引路,几个保镖跟随在后,将客人们夹在中间。他们一同穿过光线昏暗、烟雾缭绕的走廊和大厅,与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擦肩而过,最终转进内厅。随着侍者拉开大门、掀开水晶帘,几人便来到教母面前。
向厅内看去,摆设十分简单,灯光比外面还要昏暗,阴影里,站着几个一身黑衣的保镖;教母则坐在厅堂最深处,一张价值连城的璋木沙发椅上,几乎没有亮光能照射到她,一支燃烧过半的雪茄在黑暗里显得尤为突出。
雪茄旁边有一张小置物桌,上面摆着一个烟灰缸,一名侍者在她斜后方站得笔直。
再走近些,几名客人才看清她的全貌。这是一个留着灰银色长卷发的女人,看起来超不过四十岁,穿着玫红色与黑色搭配的另类西装,胸前打了一个暗红色的领结,皮肤白得透明,却并不细腻,比起保养得当,更像缺乏色素。
她用戴着机关义肢手套的手夹住卷烟,烟雾便从饱满红润的嘴唇里钻出来,袅袅浮起,形成屏障,将她隔断在后。
这群人走进来时,教母正闭目养神,捏着烟卷,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察觉到环境的变化。
“咳、咳咳……”
穿黑斗篷的客人轻咳了几声,呼吸粗重,又有点驼背,好似患有慢性肺病。
女人听见了声音,这才慢条斯理地掀开眼皮,露出一双黑得锃亮的眼睛。
(二十分钟前)
“教母。”
同一间内厅里,一个戴眼镜、西装革履的青年商人站在地毯中央,手里抱着瓶酒,点头哈腰地冲女人问好。
他低头看看酒瓶,往对面递了递:“这瓶酒,是从沙漠里淘来的稀罕货,还请笑纳。”
教母点点头,一旁的侍者便上前接过酒瓶,而后端着酒,回到了沙发椅斜后方。
她吸了口烟,没看商人一眼,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别拘谨,坐。”
商人回头看看空旷的地毯,有些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活动两下腿脚。
“教母,我这次来,是……”
这时,打领结的侍者搬来一张椅子,打断了他。商人便道了谢,当当正正地放下屁股,两手放在岔开的两腿上,扶着膝盖,继续说:
“教母,不知道狄城去年那档事,您有没有耳闻?”
“去年?”她叼着雪茄,想了想,“一千年立国大典?是个布拉泽人都听过。”
“呃不,那是……”
谈到这个话题,教母忽然来了兴致,前倾身体,乐呵地追问道:
“欸,听说庆典现场,有个外来人被射杀在红地毯上,第二天又活了?他后来还代表王廷,把奥尔梅克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好一顿洗刷,真有这事?”
商人摇摇头:“呃、复活确有此事,但洗奥尔梅克的牌……这我也不清楚。”
“那一定就是令女在狄城新婚,好啊,你也不早通知我。”她笑着点了点商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把我当外人啊。”
“您说笑了,小女还不到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