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
陈娇第二天一早就听说了梁王过了黄河的消息。
“什么时候到?”她没想到梁王会到的这么快,“消息哪里来的?”
“昨天秋蝉姑娘不让张骞下葬,当时正好有人禀报小侯爷,有人听到的。”
“昨天就过了黄河?”陈娇粗粗算了算,“如果昨天的脚程快一点,说不定夜里就到了。”
“那梁王殿下现在极可能正在小侯爷那里休息,虽说一时半会来不会来翁主这里,但只怕……”流年明白陈娇的担忧,“翁主,我们可要即刻启程?”
陈娇摇摇头:“暂时还不急。梁王舅舅如果没到,那应该就是今天白天到。如果昨夜就到了……梁王最讨厌别人吵他休息,他如果睡不好,脾气就一定不好。刘义没那个胆子去得罪他,所以我想,即使他昨夜到了,也起码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来。我们还有小半天时间。”
“翁主有什么打算?”流年问。
“让你打听的事情都打听到了?”
“被太子打死的人叫张骞,没有家人,那天是在为父亲出殡,太子为捕兔王,和他们起了争执,失手打死了他。至于昨日那个人,姓卫。”
“卫?”陈娇皱了皱眉,她知道大汉有个著名的将军叫卫青,该不会她阴差阳错,就……“他年纪不小了吧?成亲没?”
“他有个老婆,有过三个孩子,不过好像都走丢了。对了,他们似乎不是厌次的人。”
三个孩子的话,这个年纪,想来不会是卫青。
“流年,多给些银两给他们,给他女人就行。男人要是太有钱,只怕就会出去寻花问柳了。”
“喏。”
流年依陈娇之言给了卫家一大笔银子,足够他们夫妻俩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李陵和秋蝉那边已经把药给张骞服下,至于究竟能不能“死”而复活,就不得而知了。陈娇来不及等答案,一得知梁王进了厌次,她就和流年重新作了男装打扮,上马往长安去。
刘彻虽然不想陈娇走,但她态度坚决,刘彻也没有办法。从小到大,只要是陈娇决定了的事情,他从来就没有成功改变过她的主意。况且,他还没来得及送陈娇出城,就见到了押着秋蝉和念奴娇的囚车从街上驶过。
“是秋蝉,九哥,是秋蝉和念奴娇。”
顺着李陵手指的方向看去,陈娇看到了秋蝉和她旁边囚车里的那位“念奴娇”。
“就是她?”陈娇问流年。
“是。”
“她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止了血,上了上好的金疮药,休养了一夜,虽说这样被人押着,但也应该无性命之忧。”
陈娇静静地瞧了念奴娇好一会:“离开之前,还能见到这个久闻其名,还未见其面的美人,倒也不虚此行。”
“什么?”刘彻拉住陈娇,“阿娇姐,你走了,谁救念奴娇他们啊?”
“再不走,我就是欺君之罪了。”陈娇坐在马上,“我听说厌次有个料事如神的东方朔,你不如去找他替这二位姑娘算一卦。”
找东方朔算卦?刘彻不解地看着陈娇:“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好了,太子殿下,我真的得走了。待你好了,也速速回长安吧,皇帝舅舅还病着呢!”
刘彻还在思索陈娇话里的意思,却只听一声“驾——”,马儿四蹄扬起,载着陈娇和流年往长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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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已经知道刘彻和陈娇在厌次的消息,只是当他赶到客栈的时候,陈娇已经到了黄河。刘彻记着陈娇的叮嘱,坚决不承认陈娇来过的事情,梁王无奈,只能悻悻而归。
念奴娇和秋婵在重刑之下仍不招供承认和太子的人合谋杀了厌次侯刘信,梁王失去耐心,让人贴了告示,下令将二人于明日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