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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ldo;你这是为了什么?&rdo;

白慧什么也没说，转身把小辫儿从胸前甩到背后，跟着在总部的门口消失了。

转天，杜莹莹来找白慧。她同白慧扯闲天，表面上没什么事，可是表情不大自然，显得挺费劲。然后，她好象把背着的一件什么重东西扔在地上似的，松了口气说：

&ldo;算了，我不和你绕脖子了。郝永革不让我说是他叫我来找你的。我不费这份心思，照直对你说吧!他叫我来打听你为什么退出&lso;浴血&rso;总部。&rdo;

&ldo;不知道。&rdo;白慧说，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窗玻璃上闪烁的冰花。那是寒风奇妙的杰作。

&ldo;瞧你!还不说。是不是郝永革冷淡你了?你犯不上跟他生气。他这些日子心情不大好，脾气还见长了呢!这也不怪他。斗争太激烈，咱的人愈来愈少，马英那边愈来愈多，谁也沉不住气。郝永革说……我都告诉你吧!他昨天已经派人了解到你并没去参加红革军。他猜想你是因为你爸爸的事，怕人家揪你的辫子，对不对?&rdo;

&ldo;我爸爸有什么事。现在我爸爸工厂里有一大半人支持他。他是真正的革命派，谁揪他我跟谁拚!揪我的辫子?哼，敢?!&rdo;她扭头对杜莹莹气冲冲地说。

&ldo;那为了什么?&rdo;杜莹莹见她火了，怕再刺激她而小声地问。

&ldo;不知道。&rdo;白慧仍面对冰窗。从那里透进来的银色的阳光，把她的脸映得雪白，象白雪。

&ldo;哎呀，白慧，你怎么有话还瞒着我?&rdo;

&ldo;我真不知道……&rdo;

她好象确实有种说不清楚、不明确的原因。杜莹莹感到困惑了。

&ldo;莹莹，你说谁是咱们的敌人?&rdo;白慧转过脸，严肃地问。

&ldo;你怎么连这个还没弄明白?反革命呗!&rdo;

&ldo;教师是不是都是反革命?&rdo;

&ldo;当然不全是了。&rdo;

&ldo;可是我们前一段时间把他们一概横扫了!&rdo;

&ldo;触一触有什么不好?&rdo;杜莹莹轻松地反问道。

&ldo;我们是把他们当做敌人搞的，还是当做犯错误的同志搞的?&rdo;

&ldo;哎呀!白慧，你真是没事找事。管它呢!革命一搞起来，谁还分这些?&rdo;

&ldo;不对!毛主席说，分清敌我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好，我再问你，《十六条》上明明写着&lso;要文斗，不要武斗&rso;，我们怎么做的?&rdo;

&ldo;那可不好说。搞阶级斗争哪能客客气气的。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嘛，动嘴不管事，还不动武?&rdo;

&ldo;不对!&rdo;白慧声音响亮地反驳道，&ldo;你好好看看那些书，你的说法不对!&rdo;

杜莹莹这才发现白慧床旁的小书桌上放着一堆书。她过去翻了翻，有马思选集、列宁和毛主席的书、党史，几本宣传辩证唯物论的小册子，还有一些文学书籍。她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本来看。这是本很旧的书。不灰不蓝的封面上印着&ldo;热爱生命&rdo;四个宇，已经磨得漫漶不清。书名下边有一行清晰的钢笔字，是白慧的字迹。&ldo;请注意，这不是坏书，是列宁爱看的书&rdo;。桌上还放着一个日记本，翻开的那页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杜莹莹毫无兴趣地把书放在书堆上，慢声慢气开着玩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