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安发现自己办公桌上躺着一份临时调离文件。
那份文件正在安静地注视着他,饱含了对他所有不自量力的努力的嘲讽,鲜艳的红头文件好似预兆着他的结局。
他不由得苦笑一声,丢下手中的公文包,坐回办公桌前。
伸手却没有拿起文件,反倒把那份代表着绝望的纸片拔开,扔在一旁。
他抬头看向窗外纷飞的雪花,紧握住手中的钢笔,在另一旁空白的信纸上潦草的写下几行字。
法比安事到如今才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和实力成为棋手。
整合运动早已经渗透了整个科马鲁多的政府机构,这次冲突的性质早已被彻底改变。法比安那不屑和自以为是的心态在整合一次次进攻下不断崩塌。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好警察,也不是一位好市民,但是在最后剩下的时间,他希望做的这些能够赎罪。
他的死绝对不能没有价值。
法比安抓住胸口的十字架,默念着恳求着主的宽恕。在祷告中,他把写下的内容装入信封,用力盖上胶封。
那是一封寄给白狐的,来自赴死者的信。
……
安比尔敲了敲罗德岛驻地的门,却无人应答。
她用拳头用力的砸了好几次,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的只有刚刚自己敲门声的回响。
奇怪,罗德岛驻地没有工作人员留守的情况相当罕见。
安比尔回忆起任职时期参加外派任务时了解到的有关驻地的要求: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有一位罗德岛工作人员留守驻地,而且要求意识清醒,不能偷偷打盹。
考虑到科马鲁多驻地只有格拉尼和博士两人维持运作,一旦博士有外出的需求,格拉尼必须全程安保。
但是安比尔受了白狐的委托,在日落前,她必须和博士见面,把白狐的信息传递给他。
按照白狐的话来说,这份信息关系到博士的计划是否能成功,也关系到罗德岛的安危。
安比尔的心被白狐的话牵动着,一股无力感伴随着焦虑萦绕在她心头。眼看太阳已经被几幢高层建筑挡住,很快科马鲁多的黑夜就要重新降临。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慢慢地让冰冷的思维逐渐转动起来。
一阵北风扑面而来,她粉色的长发随风飘舞着,头顶蓝色的光环一闪一闪,好似计算机主机上的指示灯。
安比尔在潜意识中里不断地思考着:博士会去哪里?
在凌晨的那次冲突之后,马祖卡已经不知去向,而刚与警方和雪绒花会面过的博士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除开各种因素之外,安比尔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许涛正在寻找目前仍在科马鲁多的罗德岛前干员。
安比尔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女生和……一台机器车。
也许是她只记得野鬃所在的地址——从罗德岛离开后,她就来科马鲁多租了一间车库,仔细的研究和打磨她的“正义骑士号”。
那份直觉驱使着安比尔,她有八成的把握许涛就在野鬃的车库附近。
穿过绕来绕去的巷子和道路,身手敏捷的安比尔跳上一间平房的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