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酌笑了笑,面如白玉,眸光潋滟。“我只是,不想再等了。”
不管大家能不能从古墓出去,也不管她最终能活多久,若能达成心中所愿,便是此生无憾。
阮筱朦说:“你等等。”
她跑到几口大箱子跟前,蹲下身子,精挑细选。
这几日,她急于寻找出路,都没心思好好地欣赏这些堆积如山的珍宝。她总想着,对于几个将死之人,有再多财富又有何用?钱买不来生命,买不来时光,被困在古墓里,宝藏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昏暗中晃一晃眼睛。
不一会儿,她选中了一对红翡发簪,颜色鲜亮,细腻通透。她别了一支在自己发间,又亲手将另一支插在江酌的头上。
她亲昵地勾着他的脖子,为他整理了一下,左看右看,最后满意地点头。“好看,红色的很喜庆。”
先帝和南阳王皆死于宁安,二人便对着宁安的方向,拜了天地和高堂,然后夫妻对拜。
这一场婚礼,仪式潦草,可新郎新娘却是十分地郑重其事。
礼毕,江酌对面牵着她的双手,用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她,语气带了几分偏执。
“从今往后,夫妻一体,无论去留生死,你都不能再撇下我,擅作主张。”
生离已经够了,他再经受不了死别。
阮筱朦抱住他的窄腰,他的脸贴在她的额边。她笑了笑:“江酌,你变得霸道不讲理了,没有以前那么豁达了。”
生死面前,谁能豁达得起来?更何况,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是他最在意的人。
“成亲可以听你的,可是,”阮筱朦说,“无影阁阁主之位……”
“连我都是你的人了,无影阁怎么就不能是你的?”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君子一诺,这可是当众宣布的事,改不了。”
“那好吧,”阮筱朦想了想,“如果能出去,我把这里的宝藏送给你。除了军需和无影阁开支,其他的由你来管,你来支配。”
“嗯,你主外我主内,听起来不错。”他低笑了一声,又像从前那般,在她如花似玉的脸颊上捏了捏,目光宠溺得诱人深陷。“这簪子虽好,到底少了凤冠霞帔,日后寻个好时节,我再补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阮筱朦本是笑容如三月的桃花灿烂,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缓缓地收敛了容色。
江酌诧异地问:“你怎么了?”
“我好像,发现哪里不对劲……”她定住了似的站在那儿,半晌,蓦地转身跑了出去。
她在每一间石室里,翻看每一个箱子,她用最快的速度翻完,然后坐在他们拜堂的那间石室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