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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宾退随笔》

门定鳌为德宗请脉

自经光绪戊戌八月之政变,而孝钦后欲再垂帘,乃谓德宗有疾,征医于各省。汉军医士门定鳌者,字桂珊,广州驻防,为广州将军所保荐。既入宫,请脉,所书脉案,征引《内经》、《素问》及各家学说甚详。然其时颇有疑孝钦有废立意者,驻华各使亦微闻之,或就定鳌私询焉。定鳌濡笔于砚,书&ldo;无病&rdo;二字以示之。未几,各使照会总署,以入觐为请,并荐西医,孝钦辞之。又未几,而宣布德宗疾瘳之诏下,然定鳌已于数日前佯称为狐所祟,策款段出国门矣。

《清稗类钞•艺术类》

光绪帝之几废

载?《述庵秘录》

景帝之苦况

养心殿者,前清御朝之所也。严冬窗破北风吹面。景帝不能自支,因语立山以纸糊之,时立山方有宠于那拉后,悯景帝苦寒。遂不请那拉后,糊之以纸。明日那拉后大怒。诏景帝切责曰:&ldo;祖宗起漠北,冒苦寒立国。汝乃听朝而畏风耶。&rdo;午后召立山批其颊,祸且不测。李莲英素厚立山,即大呼曰:&ldo;立山滚出。&rdo;立山悟,因仰跌地上,果翻转数四,直出帘外,那拉后为之莞然。

景帝书室墙端纸制,有内务府某为之糊裱。西后闻之弗不善也。明日大赐内务府诸臣荷包。某不知,亦从人受赐。西后则赐之小狗。狗蹲某前,某乃免冠谢。太监争笑,以为对狗叩头也。

《清宫琐闻》

德宗被虐

清隆裕后之丧也,内外人士,皆表哀悼崇敬之意,此亦亡朝史所未有也。记者历访通习清宫中情事者,汇志于左,其所言,敢保证其八九也。

清隆裕后为西太后之内侄女。西太后自以由西宫出身,故必欲以家人为德宗后。德宗最先已有专宠珍妃,又颇不属意于后,顾以西后强迫指定,遂勉奉之。德宗既不见悦于西后。自戊戌变政后,囚置瀛台,身同俘虏。隆裕既非其所悦,一日盛怒,乃至亲将其发簪掷碎。簪盖乾隆时遗物。隆裕乃以苦诉于西后,西后亦无多语,但令移居己之别室。自此一事以后,隆裕盖与光绪隔置,其年月虽不可考。盖终帝之身亦十年矣。隆裕入宫之后,几同离异。又值西后淫威之下,故隆裕之轶闻遗事,莫可得闻。惟德宗(光绪)被虐之惨况,则颇有闻于外者。

昔汪君穰卿与一宫中修电线者相识,此人历述禁闻,汪君之笔记,乃至一大册子。中有二事,颇骇听闻。一日城内某牙医家,忽有一人以脱齿一枚令其镶配。医谓非面见脱齿之人,无法镶治。此人乃携以偕往。至宫中一极远极深之处,见一人服青布袍,独坐座上,面色惨黑,痛苦之状,目不忍见,口齿上津津血液溢露。医乃为之镶配而出。初意但以宫中太监,不知其为谁某也。翌日此导引之人来访,谓昨镶牙甚善,今已无苦,命我予君以一荷包,及四两银子。医谢而受之。至又翌日,忽另有一人仓皇来访,谓某日曾入宫镶牙,信乎!导引者我兄也,今已以此获祸,被扑杀矣。尸骸掷露,无钱买棺,如何如何。言已痛哭。医乃知牙痛者即为光绪皇帝,乃系被西后打脱,后又怒此监私引医人,为之已痛,故扑杀之也。又一日光绪往请西后安,后方食汤圆,问汝已食乎?不敢云已食,则谨跪对曰:&ldo;尚未。&rdo;后即赐食若干枚。问已饱乎?不敢云已饱。亦仅对曰:&ldo;尚未。&rdo;乃更赐食,如此者数四,腹胀不能尽食,乃尽以私匿之于袖口中。归而汤圆满袖,淋漓满于其身,乃命太监换小衫,而其私服尽为西后搜去。此时乃无衫可换,因忍其狼藉而著之。后由太监展转以外间小衫进,乃得易衣。溥伦曾有一次见西后,时亦遇后进食,所受之窘如光绪帝。归而腹满气塞,大病四十余日而后愈。盖西后极饕餮,若赐食不食,则震怒矣。

《述庵秘录》

第一册(4)德宗光绪载湉(1871‐1908)(7)

其二

又有云:&ldo;乙丑冬,翁叔平尚书,尝语余云,上御毓庆宫,一日忽于马褂上重加马褂,尚书询其故,上曰:&lso;寒甚。&rso;尚书曰:&lso;上何不衣狐裘?&rso;上曰:&lso;无之。&rso;盖上平日便服甚稀,狐裘、羊裘各一,适狐裘裂缝,修治未毕,故也。尚书曰:&lso;内库存料甚多,上何不敕制进?&rso;上曰:&lso;且徐图之。&rso;尚书述此时,谓余曰世家子弟,冬衣毳温,孰知天家之制其俭如此。&rdo;此则显言那拉后虐待德宗,可与后之先弑德宗而后死,得一蓄意已久之旁证也。

《花随人圣庵摭忆》245

宫禁记闻

有友自都来者,谈清宫琐事甚详,据云,德宗性喜嬉戏,幸畏慈西太后,尝侍太后观剧,终日肃然无惰容。若太后转身入内,则趋入班中,或击板鼓数下,或骑于旦角背上,以两手抚其面,做种种不堪之状。内监恐为太后所知,伊辈必受棍责,叩恳勿戏,终不可止。必呼老佛爷将至,始放手,趋回。俨如乡塾顽童,惧严师之状态。然帝年已壮,而有如此举动殊可慨矣。又云,伊公之女既嫁而寡,乃入宫当差,太后颇宠之。尝赐以香水四瓶,伊女置于外室,帝过其室,见伊女不在,即取归己室,遍洒地席上。伊女归室询知,急趋伏帝前请赐还。帝不承,伊女曰:&ldo;此老佛爷所赐,如不还当奏知太后。&rdo;帝曰:&ldo;吾库中岂少此物耶?且世上岂有主子做贼者,汝即去奏知,吾拼与汝向刑部结讼。&rdo;伊女果入奏,随闻召主子矣。帝急整衣入叩,太后诘其是否戏取,帝坚不承,而状似惶悚。太后已默喻,命起去。帝退至室外,犹指伊女窃语曰:&ldo;好,好,汝竟控吾作贼,切记勿悔也。&rdo;笑而罢。帝居宫,似此游戏甚多,不可缕述。要之此皆国步艰难时,宵旰忧勤之事也,其祚能永耶?又戊申晏驾时,帝已下榻将逝,瞠目流泪,状极悲。太后慰之曰:&ldo;予已立汝侄溥仪为汝后,继大统。毋戚戚也。&rdo;帝闻言,跃起向太后叩谢毕,仍返卧,瞑目含笑而逝。太后睹其临殁尚如此恭谨,忽迥思自幼至今三十余年,未尝忤己,深悔误听戚党谗言,致令抑郁以终,心殊痛惜,遂一恸而绝,逾时始苏。太后久知庆邸之怀异志也,早与张文襄密议使其查勘陵工。庆至中途,闻帝崩,急返驰迨抵都,已立宣统,醇邸为摄政王矣。愤入宫诘太后,何以使醇邸摄政,而弃予。太后曰:&ldo;彼亲房,汝远支,此祖宗家法也。&rdo;庆曰:&ldo;何先不与予谋,且使予离都,独不记庚子之乱,与累年辅政之功耶?予必有以报之。&rdo;怒气而出,时太后已患泄两月,既悲德宗之夭逝,又加庆邸之愤激,遂自鸩。庆邸出宫时,虽大事已定,尚思一逞。及知太后暴崩,由己愤激所致,深虑申明其罪,为世不容,始戢野心,帖然自保。若宣统能成立亲政,终当追其罪而族之。而清室遽亡,然庆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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