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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是！&rdo;

&ldo;萧克匪部如果往西北逃窜，很有可能是去会贺龙！电令湘、桂两省，务必堵住萧克，决不能使这两股共匪合流！&rdo;

&ldo;是！&rdo;

蒋介石缓缓踱步，又道：&ldo;还要告诉王家烈，加紧围剿贺龙！他不想出力，日后贺龙翅膀又硬了，首先是他王家烈倒霉！&rdo;

此时的长沙，国民党湖南省主席何键的官邸里，何键正仰靠在床上，不停地唉声叹气。女仆端着茶盘进来道：&ldo;老爷，吃一点吧，您一天都没吃饭了。&rdo;何键烦躁地摆手：&ldo;我哪吃得下啊，退下！&rdo;他大声咳嗽。女仆只得退出。

雄关漫道第一部分（3）

这时，副官进来报告：&ldo;何主席，姑爷到了！&rdo;何键眼睛一亮：&ldo;快请进！&rdo;

佩戴中将军衔的李觉进来，向他的岳父大人行个军礼。何键要下床相迎，李觉急忙上前扶住岳丈，坐在床沿上，拉着何键的手，道：&ldo;爸，您好点了吗？&rdo;何键愁眉苦脸道：&ldo;贤婿啊，前两年我们和贺龙斗，好不容易把那条祸龙赶到王家烈的地盘上了，本打算过几天清净日子，哪知道又冒出个萧克！我是偶感风寒，病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这心病！&rdo;

李觉是湘军第十九师师长，是何键的乘龙快婿，更是湘军中的一员猛将，何键平素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他道：&ldo;爸，我刚接到情报，萧克所部已突破了我们四道封锁线，到达湘南。共匪是有备而来。&rdo;何键点头：&ldo;南京老蒋来电，令我们与桂军协力，务必堵住萧克所部，不让其与黔东的贺龙合流。萧克离贺龙还远得很，一时半会无法合流，我是担心萧克呆在湖南不走，建立他们的根据地，贺龙再返回我湖南境内，到那时，我们将永无宁日！&rdo;

何键大声咳嗽，李觉帮其捶背：&ldo;当务之急，是尽快消灭共匪第六军团，借此打消贺龙再返湖南的念头。&rdo;何键呼呼喘着气：&ldo;可是，共匪既入湘南藩篱，湘南平原已无险可守，只有湘江天险可以设防，我已急令刘建绪为前敌总指挥，在湘南积极设防堵御，刘建绪已经到了衡阳。&rdo;李觉道：&ldo;爸请放心，我马上亲率第十九师主力赶赴湘南设防，绝不能让萧克匪部深入我湖南腹地。&rdo;何键颇感欣慰地：&ldo;贤婿啊，十九师是我们湘军最好的部队，我把他交给你，既期望你为党国立大功，又不希望你的实力受损，你相机行事吧！&rdo;

李觉起身：&ldo;爸，我明白。小婿告辞了！&rdo;何键说：&ldo;好。那我送送你。&rdo;李觉忙道：&ldo;不用不用，你老人家躺着就行。&rdo;何键固执地下床，二人相搀着来到房门口。在告别声中，何键目送李觉穿过古色古香的庭院，渐渐远去。

行军路上，队伍冒着酷暑跋涉，个个汗流浃背。任弼时、萧克、王震等指挥员都是步行，他们的坐骑上驮着伤员或辎重。

到了湖南境内后，行踪已经暴露。敌人的飞机不时赶来骚扰，严重影响到行军速度。这天中午，又有几架敌机飞来，疯狂地俯冲射击，队伍顿时乱套。几匹马嘶鸣着狂奔。不少人中弹倒下。任弼时、萧克等人指挥部队隐蔽，然而，他们的声音已被敌机的轰鸣和射击声所淹没。

敌机反复俯冲扫射……

敌机飞走了，四处仍在冒烟，弹痕累累的红土地上，躺着数十具红军战士的遗体。掩埋烈士时，李贞、何梅等几个女兵执意不退后，她们胆子突然间变大了，一点不知道害怕了。尤其是何梅，过去一见流血就吓得小脸发白，现在面对横七竖八的尸体，她毫无惧色，仔细地帮助死者整理遗容。

两个男兵又抬来一具遗体，看上去死者年龄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满脸是污血。两个男兵正要往土坑里放遗体，何梅跑过来：&ldo;等一等！&rdo;

她蹲下，从挎包里掏出一块手帕，去擦烈士脸上的污血。却擦不净。她想了想，拿过水壶，往手帕上倒一点清水，然后含着泪，轻轻地擦拭烈士的脸膛……

终于，擦干净了。烈士面容清秀、白净，长长的睫毛，微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她背过脸去，轻轻啜泣。两个男兵抬起他，慢慢往土坑里放。

李贞赶过来，轻轻拍打着何梅的后背：&ldo;何梅，这才刚刚开始……坚强点，啊？&rdo;何梅抹泪：&ldo;贞姐，不要紧，不要担心我……他们这么小就牺牲了，爹妈永远找不到他们了，可他们连个名字都没留下，我是心里痛……&rdo;

这时，集合号响起。不远处有人高喊：&ldo;军团首长命令！全体集合！立即开拔！&rdo;

何梅擦一下眼睛，和李贞一起朝集合地点跑去。跑了几步，她却又蹲下来，拔了两枝野花，返身到坟墓那儿，插在坟头上，这才又去追赶别人。

雄关漫道第一部分（4）

两枝野花在新的坟头上轻轻摇摆……

部队从湖南进入广西境内。这天晚上，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如注。远处的青山一片迷蒙。在一座破败的土地庙里，任弼时、萧克、王震等领导狼吞虎咽地吃大米饭，小桌子上摆着两盆菜。王震放下碗，抹一把脑门上的汗：&ldo;好久没这样吃上一顿饱饭了，真他娘的痛快！&rdo;

萧克也放下碗：&ldo;全军团未发一枪一弹，就过了湘江，总算把敌人全部甩在了后面，我心里这才踏实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