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婉妆点点头,她并不相信尤惠妃是这么容易就安生的主,听璇珠说前两个月她还在殿里发了一顿脾气,甚至对华英出口大骂,不过短短两个月,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段婉妆不由得有些怀疑。
不过她的线人却告诉她什么事也没有,这件事情是她的误判,还是她的线人,叛变了?
段婉妆意味深长的看了宫女一眼,但宫女就如同平日一般,乖巧又温顺,对着她也是毕恭毕敬的模样,揪不出任何错误。
她笑着拍了拍宫女的肩,让赫女官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小把碎银,轻声道:“继续看着她,有什么事情就到慈宁宫向我汇报。”
宫女点点头,小心的把碎银收到了荷包里,默默的退了出去。
回到慈宁宫,段婉妆派人去叫璇珠进殿来,自己则褪下手腕上的镯子仔细观察起来。
血玉镯上的金线字细细密密缠绕在一起,没有规则和图样,就像是记录着一件事情。这镯子与怪本子一同是段府里的事物,让她不得不将这两个东西联想在一起。
见璇珠来后,段婉妆将镯子套回手上,让她坐到了自己身旁,伏在她耳边说道:“这两个月你带个靠得住的丫头去逸云殿,监视惠妃。”
璇珠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娘,逸云殿不是有琴珠了吗?”
段婉妆微微笑了下,只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璇珠便立即反应了过来,有些愤恨道:“那丫头居然!”
不等她说完,段婉妆伸出纤指压在她的唇上,在她耳边小声道:“别声张,切记要悄悄地,别让琴珠发现了。”
璇珠连连点头,复又询问道:“娘娘,小厨房里的元珠可以吗?”
段婉妆不置可否,只笑道:“你若是觉得她可靠,便行。”
璇珠为难的眨了眨眼,但见段婉妆啥也不打算说的样子,她泄气的走出了大殿,心道看来还是得去请教能摸透娘娘在想什么的赫女官才行。
璇珠前脚刚走,外院的宫女明珠便领着一个面生的小宫女到段婉妆的面前,有些吞吐的说道:“娘娘,她说她是甄修容的宫女,闹着想要见您,奴婢拦不住。”
段婉妆摆摆手:“无碍,你找本宫有何事?”
红书跪在地上,脸上有着哭过的泪痕,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颤抖:“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们家修容吧,求您了。”
段婉妆让明珠把她扶起来,尽量放平了声音:“你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书哽咽着,把事情的一五一十告诉了段婉妆。
在前一个时辰,甄修容突然起了兴致,要去御花园散散步,便带了两个宫女一同去了,没想到正巧梅端妃也在御花园散心。
甄修容上前正要给梅端妃请安,却不小心踩脏了端妃的裙摆,不等她开口道歉,端妃便一掌朝她打了过去,她身子弱小纤瘦,哪里是自幼习武的梅端妃的对手,被一掌打到了地上,嘴角都渗出了血。
她不敢叫苦,更不敢哭,只是一个劲的对着端妃道歉,可是端妃丝毫没有原谅她的意思,非要她拿出甄家世世代代祖传的传家宝作为赔礼,才肯放过她。
甄修容一听脸都白了,那传家宝可是她家从前两个朝代传承下来的宝物,岂能因为她不小心得罪了端妃而拿出来,她的族人怕是宁愿牺牲她也不可能交出宝物的。
她将苦楚说与端妃听,可没想到端妃非但没有谅解她,更是变本加厉的威胁她,若是不交出宝物就要罚她去浣衣局去洗衣裳。
虽然都是华英的妃子,但是梅端妃比甄修容高了好几品,是仅次于皇后之下的四妃之一,有权利把五品以下的妃嫔革去嫔位,甚至充奴。
照例说后宫内作主的是段婉妆,但是毛琬琰性格跋扈古怪,父亲又是征战西北的骠骑大将军,她压根就不把段婉妆放在眼里,想做的事情说做就做了,也不打算向段婉妆请示,更别说过问她的意见。
甄修容得罪了梅端妃可以说是死路一条,如今能够帮助她的除了段婉妆,再无别人,红书这才求到了段婉妆的面前,请她出面。
段婉妆无奈的扶额,这却是像是毛琬琰会做出来的事情,她这般不把自己的放在眼里,这叫她以后还怎么在后宫立威,看来这事她不去也得去了。
带着周女官和红书快步朝御花园走去,毛琬琰还没有离开,她面前跪着的甄修容一张脸惨白无色,眼中的泪花转动,偏偏不敢落下来,怕面前着喜怒不定的美人又要打她,着实可怜。
见段婉妆来了,宫人纷纷朝她行礼,毛琬琰也勉为其难的问了问好,她眼风一扫便看见了躲在段婉妆身后的红书,声音淡淡:“皇后娘娘原来这么闲的吗,本宫训丫头这种小事您都要管。”
段婉妆嘴角噙笑,让周女官拉起了跪得腿麻了的甄修容,挡在了毛琬琰的身前:“端妃妹妹何必这么大脾气,修容府上的宝物有多好本宫不知道,不过珍宝阁里的宝贝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毛琬琰轻轻一笑,藕臂向前一伸,出手撩起段婉妆耳上挂着的坠子,细细品味了两番,盯着她的双眸平静无波:“我瞧着娘娘的耳坠子就很美,送给我,我就不同这没规矩的丫头计较了。”
段婉妆面不改色,面对毛琬琰的轻佻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莞尔一笑:“当然可以,妹妹回仙游宫候着吧,一会本宫让人清理干净了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