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只要看到就一定能认出来。&rdo;我东张西望。
&ldo;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万一他们今天有其它节目,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还是找只鬼打听一下比较好。&rdo;雷雨扬说。
&ldo;不行,这里游魂太多,如果被发现咱俩有阴眼,以后事就多了,天天都得为他们做义务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把我们彻底忘记。&rdo;
&ldo;鬼的生活一般是比较多姿多彩的,谁也无法保证咱们要找的那两只今晚一定会在此出现。&rdo;
我觉得鬼的日子并非如雷所说那样丰富和复杂,看看正在这里闲逛的数百只阴魂便知,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带着忧郁的表情看那些正在瞎折腾的老头和老太太,听人唱极难听、只能算是噪声的歌,鬼们无所事事,时间只是用来消磨和浪费的,占据他们的思维和意识的几乎全是生前的记忆,他们没有什么想象力和思考能力,因为容易遗忘,他们无法学习任何新事物。
所以才会有些鬼因为无法继续忍受这种无聊的生活而甘愿失去前世的一切记忆,重入轮回。
绝大部分的鬼直到投胎的那一天为止都会保持着刚死时的样子,像丁蓉那样强大的极为罕见,万中无一,她是鬼中出类拨萃者,却也总是忘事,她常常想不起我的名字,习惯性地胡乱称呼雷雨扬,一会儿叫他小强,过一会儿又叫他哆啦a梦,有时还会叫他韦小宝。
围绕着图书馆转了三圈之后,我们幸运地看到了本市鬼界领袖,死于清朝光绪年间的辫子鬼,和大块头女鬼。
两只鬼蹲在草坪上,双手托腮,看着前方路上跑来跑去的几只小狗。
&ldo;会长,副会长,两位晚上好。&rdo;我微笑着上前,与他们打招呼。
辫子鬼抬头看看我,表情显得困惑,显然已经想不起我是谁。
&ldo;你们是?&rdo;大块头女鬼抓抓自己头发稀疏的头顶。
上一次见面至今已时隔半年多,对于阴魂来说,记不起我是很正常的事,就算强大如鬼首脑者亦如此。
我很担心,这两位如此健忘,怎么能管理好整个c市的游魂,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他们出门之前记着要去惩罚某个胡作非为的坏鬼,但十分钟后却把这事给忘了。
由此可见,整个c市的游魂们生活在怎样一个无序和乱糟糟的世界里。
&ldo;我叫商净空,他是雷雨扬,我们是阴阳师,就在七个月以前,我们与两位会长曾见过面。&rdo;我说。
&ldo;在荷花酒店,我们打过一次麻将,不知两位会长是否还记得?&rdo;雷雨扬说。
两位大鬼物面面相觑,眼中一片茫然,显然已经彻底忘记了我们,估计他们曾在酒店干过的坏事也想不起了。
我发觉跟鬼交往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因为他们记忆力极差,听到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忘掉,决不会追在身后让人践诺,每一天都像刚认识一样,省却不少的麻烦。
&ldo;嘿嘿,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rdo;辫子鬼问。
&ldo;我们接受了一个委托,明天到刑场保全一位被枪毙的人的魂魄,能否帮忙指点一下我们应该怎样做。&rdo;雷雨扬说。
&ldo;难呐,刑场上被处死的人死后一般都魂魄不全,十有八九会成为一只傻鬼。&rdo;大块头女鬼说。
&ldo;两位都是阴阳师,这事虽然麻烦些,但应该也是能做好的。&rdo;辫子鬼说。
&ldo;想打听一下,两位有没有见过一对形影不离的鬼情人?其中老太婆模样的那个汉语名字叫玫瑰,壮男模样的那位额头正中有个弹孔。&rdo;我问。
&ldo;知道名字就好办,我替你们召唤一下,如果没什么太要紧的事,他们马上就会来。&rdo;辫子鬼说。
我知道马上就可以见到那两只鬼,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要紧事,估计这对死宝目前多半在某张宽敞的大床上折腾。
辫子鬼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嘴里念念有辞,也不见他如何使劲,周围的空间里顿时开始嗡嗡作响,仿佛数万只无形的蜜蜂飞向四面八方。
对于阴魂这玩艺儿我所知有限,估计此类生物的复杂性远比想象中要深远,看看眼前这两位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他们实在太厉害,如果哪天学坏了开始为非作歹,不知将会造成多么可怕的破坏。
仅仅只过了不足二十秒,要找的鬼出现在眼前,名叫玫瑰的老鬼依旧是白发苍苍,衰老不堪,看上去就像活到了一百几十岁才香消玉殒,额头上有弹孔的猛男仍然面带极帅极酷的笑容,挽着老太婆的腰。
我上前说明来意,不出所料,此两鬼也彻底忘记了我。
&ldo;我虽然死于刑场枪下,但无法提供对你们有用的建议,我生前做过道士,修真多年,精神力量比普通人强得多,这方面没有可比性,。&rdo;猛男说。
在刑场
早晨起床我发现天气挺好,没有雾,穿好衣服站到阳台上,一轮红日刚刚从远方群山间露出小半。
看看历书,发现今天真是不错,百无禁忌,可称得上良辰吉日,想来枪毙人也是非常合适的。
不知法官们决定行刑日期之前,会不会翻翻老皇历。
&ldo;净空,你吃麻辣牛肉还是排骨炖鸡?&rdo;雷雨扬动作熟练地开始泡方便面。
&ldo;有什么不同吗?&rdo;我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