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狐的沙漠深处,有一片绿洲,名曰忘川泽。”
李莲花听了这话,手中斟酒的动作一顿,“忘川花的忘川?”
笛飞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算默认了。
李莲花若有所思,“我记得,忘川花最初的消息,就是从车狐传来的。”
笛飞声颔首,“数月前,四象带领四十余人去往车狐,历时月余才在忘川泽找寻到忘川花的踪迹。”
“后来虽几经波折,四象两仪夫妇也将余下的二十人带回了盟中。”
什么波折,李莲花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他眉头微蹙起,看向笛飞声。
“那二十人,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老笛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在这时候提起旧事,只有一种可能。
笛飞声放下了酒杯,说起此事的始末来。
两个月前,金鸳盟内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患上一种怪病。
这病症并无传染性,患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参与过车狐一行。
患病之人先是神志不清,而后开始越来越痴傻愚钝,少有清醒的时候。
便姑且唤作离魂症。
李莲花听得眉锋紧拧,“可还有什么别的症状?”
笛飞声目光转向天边的新月,云雾聚来遮蔽光华,再散开时已化作一轮满月。
森寒的月色散落在破旧的庭院,夜间雾气萦绕,影影绰绰的枯树间偶尔闻得一两声鸱鸮振翅低鸣。
金鸳盟一更夫提着灯笼推开院门,随着吱呀一声响在夜色中蔓延,庭中的场景也映入他的眼帘之中。
只见那荒芜破败的院子里,悄无声息的跪着一群人影,个个神情呆滞僵硬,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此情此景甚为诡异,饶是见惯大风浪的江湖人,也免不了脊背发凉。
遑论盟中一个打更的更夫。
“啊——!!”
刺耳的惊叫声划破四野,那人吓得灯笼都拿不稳,跌跌撞撞的跑向盟内。
笛飞声得到消息过去的时候,那群人还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他接过无颜递来的灯笼,沉着脸迈步上前,仔细打量地上跪着的人。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前阵子患上离魂症的人,此时个个面色青白神情呆滞,双目浑浊无光。
周围的金鸳盟门人叫了许久,也不曾见他们有半分清醒过来的迹象。
笛飞声绕了一圈,停在最边上那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