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府之中,皇甫嵩已在帐中相迎,虽是夏日炎炎的季节,但营中已经燃起了一团篝火,篝火之上则是一只滋滋冒油的羊羔。
“陛下!老臣皇甫嵩,叩见陛下!”
皇甫嵩一撩战袍,立刻跪倒在地。
“老将军无需多礼,此战依旧是老将军为帅,朕不过是将军手下之将罢了。”
刘辩哈哈一笑,将皇甫嵩扶到了主位之上。
“陛下,卢植那老头,走时可有痛苦?”皇甫嵩刚坐下,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卢老将军,走前有神医在侧,昏迷时突发急症,想来并无痛苦。”
刘辩如实道来,心中也是一阵惋惜。
“好啊,卢植能死在战场之上,也不枉他一生从军。”
皇甫嵩举起爵中酒,与帐下诸将一起遥远祭了卢植。
完毕之后,刘辩说出了司马懿的计划。
“臣以为,此计可行,自与马腾、韩遂交战之初,臣便未曾动用过超过三千人的骑兵部队,如此一来,敌军以为我军骑兵不足,马腾时常会遣他手下将领来安定郡袭扰,若是以人质要挟,等能让马腾前来。”
皇甫嵩终于说出了自己不用白虎军的真实意图。
“将军不用骑兵,如何与西凉铁骑作战?”
刘辩好奇地问道。
“陛下可知道大汉有一位投降匈奴的将军李陵?”
“朕知道,他是李广之孙,以五千步卒与八万匈奴骑兵对峙,若箭矢粮草充足,胜负犹未可知,他的投降倒也算不得是小人行径。”
刘辩看了一眼皇甫嵩,缓缓说道。
“没错,李陵便是以辎重车为屏障,硬生生在大漠平地建起一座矮城,再以弓弩防御,进而一次又一次地抵挡住了匈奴骑兵的攻势。”
“老臣便是以此为媒,我军步卒出战时,除了口粮,必定会多带辎重车,车中以布袋装填沙土,敌军骑兵一来,立刻横推辎重车,以盾牌和沙土袋筑起防御工事,就地反击。”
刘辩闻言不禁鼓起了手来,“老将军好计谋啊。”
“老臣不敢贪功,此法虽能守土,却不能进攻,骑兵行动如风,打或不打,决定权在他们手中,所以老臣此法,初期还有成效,如今他们见我军阵仗摆开后,便会下令撤退的。”
皇甫嵩说罢,刘辩身后的司马孚却忙碌了起来,立刻将这个以步对骑的战法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陛下既然定计,臣这就夜袭北地郡。”
皇甫嵩说罢便拱手起身。
“老将军,不急于一时,朕有一问,想问老将军。”
“陛下请讲。”
“若是朕带着城中骑兵大张旗鼓地退居彭阳,马腾、韩遂来攻,老将军可守城几日?”
刘辩指着地图上,位于高平后方的彭阳问道。
皇甫嵩微微一愣,但片刻后立即眼中闪出一道精光,“陛下若给臣三日筑城,臣以城中粮草箭矢,可守半月之久。”
“好!朕给你五日,请老将军派侦骑,前去北地郡泥阳查探,若是马腾屯兵此处,当先引他撤兵。”
刘辩指着毗邻安定的泥阳说道。
“陛下放心,马腾兵马全部居于北地郡治所富平,富平与泥阳相距甚远,不足为虑。”
“好,那韩遂驻军何处?”
刘辩再次问道。
“回陛下,武威郡治所虽然在姑臧,但韩遂却分兵一万驻扎在祖厉县,此处离高平最近,而还有两万则驻扎在鹯阴县,此处毗邻水源,距祖厉较近,可随时补给。”
“陛下之计完全可行,臣这就去安排铸臣之事。”
皇甫嵩拱手行了一礼,立刻退出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