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州的秋天不算冷,但风也吹得凉飕飕的,薛遥知忙着摘桃子、忙着酿酒、忙着去更远的花城卖酒,抽空去探望容夫人的时候才知晓,容夫人又不知病倒了多久。
这一年以来,容夫人有大半的时间都缠绵在病榻上,身子时好时坏,反反复复,这些时候,容老爷和容朝几乎都搬来了毓山的山庄陪她。
从各处请来的医者甚至是医修丹修,都对容夫人的情况束手无策。
薛遥知过去时,正赶上容夫人清醒的时候,她陪着瘦了一大圈的容夫人吃了药,看着她睡下才离开。
容朝送她下山。
薛遥知看他脸色苍白、眼下一圈乌青的模样,忍不住说:“我不用你送,你还是回去多睡会儿吧。”
“不睡。”容朝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恹恹的说道:“一睡就做噩梦”
薛遥知好奇的问:“什么噩梦啊。”
“不告诉你。”容朝人虽然蔫巴了,但嘴还没有,还会卖关子。
“爱说不说。”薛遥知也没多问。
容朝问她:“你这段时间都做什么呢?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
“我还是和往年一样呀,摘桃子酿酒,然后之前不是得罪了涟水楼的少东家,就那个周耀祖嘛,我就和涟水楼的孙掌柜说好了,结束交易,我也不会在湄水城卖酒。”薛遥知说着近些时日来平平无奇的琐事:“所以我就去了花城,那儿还挺漂亮的,就是有点远,我过去都得在那儿住一晚呢。”
“哦。”容朝漫不经心的说:“那你怎么不去我家的酒楼卖,要不要我跟掌柜说一声。”
“不必了,要在你家酒楼卖我早就卖了,容家的酒楼不适合卖我的酒。”薛遥知认真的说:“这世上美酒千千万,你们容家的鼎味楼里美酒更是数不胜数,我可不想我辛苦酿出来的酒在鼎味楼里被埋没,我的酒,得去最适合它的酒楼。”
“自信一点啊薛虫虫,万一别的食客都很喜欢你的酒呢?”
薛遥知接着说:“另外就是,我可不想和你扯上金钱关系。”
“好吧。”容朝反应平淡,但问题很多:“随便你,那你除了酿酒和卖酒之外呢,没发生别的事儿?”
“你到底想问什么。”
容朝顺坡下驴,立刻就说:“不见你提起那位燕公子,和那位坑蒙拐骗的公子呢,他们怎么样了?”
“燕别序去云水州了,钟离寂不知道。”
“哦~”容朝拍拍手,声音终于轻快起来:“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你再找人,可得擦亮眼,什么小白脸什么坑蒙拐骗的,可都要不得,就你这眼光,再找还是得本少爷给你把把关。”
“你是不是和我说过,我若是有了心上人一定要告诉你。”薛遥知说。
她记得是他们从碧水河里爬出来,回毓山山庄的时候,容朝对她说过——那反正你要有心上人了一定要提前告诉我,让我好有个准备。
——你要准备什么?
——自然是准备也赶紧找一个,可不能让你给比下去了啊。
容朝也想到了,他的脚步顿住。
薛遥知也停了下来,她弯唇,和容朝分享她的喜悦:“容朝,我有心上人啦,他很快就会从云水州回来的。”
“哦。”容朝应了声。
薛遥知还是选了燕别序吗?容朝倒是……也不意外,就是他怎么想怎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