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所长抬头看看说:“唉,几个兄弟吃饭,喝什么红酒。换白的,上茅台。”
党项军忙说:“王所,待会儿我开车,就不喝了?”
王副所长摆摆手说:“没关系,放开喝,我自会找人来开车。”
酒菜摆好,王副所长端起酒杯说:“头一杯,咱们都得干了。咱们三人能聚在一起,就是个缘字,来,为了缘份走一个。”
第二杯,王副所长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来,为了兄弟情深,走一个。”
第三杯,王副所长这样说:“兄弟之间,情义无价,有情有义,才是好兄弟。来,干。”
酒桌上的气氛逐渐浓烈起来。武老板有意结识党项军,拉着他单独又喝了好几杯,党项军从未陪着王副所长喝过酒,不知道王副所长酒量深浅,可自己的酒量心里是有底的。平常的高度白酒,自己能轻松地喝个一瓶半没问题。今天见气氛还行,也就放开来,反倒又灌了武老板几杯。
最先表现出不支的却是武老板,虽然还在大声地说着、笑着,可舌头明显打结,含混不清。王副所长看看差不多了,为自己和党项军每人满上一杯,然后借着酒意说:“小党,咱们是不是朋友?”
“是。”
“咱们是不是兄弟?”
党项军含混地说:“是。”
“好,咱们是朋友、是兄弟,就要喝一杯兄弟酒。不过,今天难得高兴,我还要再为你介绍一位朋友。待会儿咱们一起喝,好不好?”
党项军困惑地点点头。
“老武,老武,快叫人噻。”王副所长推着武老板的胳膊喊。
“噢,是、是、是。”老武一边应着,一边费劲地站起身走出了包间。
王副所长又搂着党项军说了很多兄弟情深的话,一股股混杂着浓烈烟味的酸臭酒味直冲党项军的面门,党项军不好躲闪或硬推,只好强忍着。
终于,老武重新走了回来。
“王哥,他来了。”
“叫他进来噻。”王副所长放开搂住党项军的右手,大大咧咧地吩咐说。
门被再次推开,进了一个人来。党项军仔细一看,一股酒意腾地冲了上来,来人竟然会是“鬼头刀”!
……
鬼头刀是他的绰号,原本姓张,也是有大名的,鬼头刀叫得久了,反倒没人记得他的大名了。鬼头刀其实源自他右臂上的纹饰——一把充满杀气的大号鬼头刀。
酒一喝,一不小心就有点高了,鬼头刀站起身来就要走,老板忙追过来提醒说:“先生,帐还没付呢。”鬼头刀顿时破口大骂,还踢翻了其他客人的桌子。食客们趁机一散而去,老板更是不依,拉着鬼头刀要赔钱。鬼头刀只一拳就把老板打翻在地,老板娘奔过来边扶自己的老公,边骂鬼头刀没有王法。鬼头刀一向不打女人,被骂得xing起,又过去踢了坐在地上的老板几脚。
这时,预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老板正在读高一的儿子,举着菜刀就冲了出来,口里喊着:“我砍死你!我砍死你!”
鬼头刀吃了一惊,未及躲闪,菜刀就奔着脑门下来了。鬼头刀暗叫一声:“完了。”
可菜刀却在鬼头刀面门前停住了,十几岁的少年,到底没敢往下真砍。鬼头刀被吓了一吓、惊了一惊,恼羞成怒,飞起一脚,把少年踢倒,一回头,从案板上抄起了另一把菜刀,抡起来照着少年就砍,少年就地一滚,恰好到了母亲身旁,母亲想都不想用手一挡。
方才少年砍人是假砍,鬼头刀可是真砍,这一刀就这么结结实实砍在了母亲伸出来的手臂上,鲜血四溅。鬼头刀抡刀再砍,只听“嘣”的一声,自己背上一阵剧烈疼痛。鬼头刀回头一看,却是老板用条凳狠狠打了他一下。善良的老板面对血腥的场面,仍然不敢痛下杀手,只是打了他的后背,并没有打他的后脑。如果这一下打在鬼头刀头上,估计鬼头刀就得真正成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