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韩复榘重新集结,这一次派出了3架飞机,在海军第三舰队的配合下,盘旋在黄河入海口一带,巡回侦查,见船就炸,见人就扫,极近疯狂。
陆地上,又再令民团司令赵明远率部围剿。由于上一次急躁冒进吃了大亏,这次民团更是加倍小心,以猛烈的炮火探路,队伍互为犄角,相互协同,步步为营。
随着官军的步步紧逼,一段时间过后,黄河口的民众、过往船只以及傅瑞五的兄弟们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由于地面官军行动太过谨慎,芦苇荡进剿却始终没有深入核心区域。反而时间一久,部队官军竟然都被傅瑞五吓破了胆,但凡听到黑哥的螺号声,就吓得两腿发颤,而一听到铜锣响起,知道是鸣金收兵,官兵悬着的心这才踏踏实实的放进肚子里。
傅瑞五探得这些情况,于是就一改过去被动挨打的局势,隔三差五就安排弟兄搞一次突袭,或者趁黑夜来一次佯攻,再不就是夜深人静吹吹螺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搞得赵明远的队伍真假难辨,心惊胆战,夜不成寐。久而久之,越发地苦不堪言,人人自危,毫无斗志。
办公室里的韩复榘更是着急的要命,脸面全无。上面一日三次的催问进展,英国佬时不时的讥讽嘲笑,唉……也是啊!日本正规部队你打不下来,竟连个土匪也三番两次地剿灭不了,战力之弱,可见一斑。
可眼下黄河口实实难缠,军舰、军舰开不进去,飞机、飞机轰炸不着,就连部队也他妈的攻不进去……着实令韩复榘头大!
老韩果然就是老韩,眼珠转了三转,两个字浮现在他的脑海:招抚。于是,匆匆命人拟好了招抚通告:许以高官厚禄,极尽诱惑。然后遍发黄河口。
这段时间以来,遭到围堵的傅瑞五和他的兄弟们,大的战斗倒是没有,而零零星星的遭遇战、偷袭战却是经历了不少。围堵的日子,对在本地生活惯了的傅瑞五等人而言,吃的影响不大,毕竟河汊里野菜野藕、潮沟中的鱼鳖虾蟹有的是。但是随着大大小小的对抗,武器弹药却消耗的太快,这让傅瑞五、云尚仁等人心里暗暗有些着急。
这天,傅瑞五见到通告,灵机一动,决定来个将计就计。于是让云尚仁拟了一份回函,并且释放了两个人质,向官府表达了同意和谈的意愿和诚意。这边,进攻的赵明远部官兵听到这个让人振奋的消息,心中不免大喜,也就渐渐放慢了进攻的步伐,更加疏懒、懈怠下来。
这天傍晚,天刚刚擦黑,正是见人不识面的朦胧时刻。临时弹药库房旁边的泥地上,赵明远的几个士兵正在专注地烤着河鱼,鱼肉的焦香味顺风飘出了老远……
不远处,云尚仁带着化妆成官兵的一队人,正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他妈的,小日子过得倒还挺滋润!老子们到现在还……”
边打着招呼,边慢慢地走近了两个放哨的哨兵。云尚仁故作生气地边说着话,边掏出了证件。身后的几人早已快步来到了哨兵旁边,乘两人低头查验,三下五除二,就已放倒在一边。随即,小队队员分头突进,很快就悄悄解决了库房的守卫。
隐藏在附近芦苇丛中的傅瑞五等人见状,赶忙快步跑了过来。于是,一众人打开仓库,悄悄补充了枪弹,又借着天黑向着中心赵明远的军帐摸过来。
傅瑞五先派几个人在另一侧冷不丁地放了几枪,并忽左忽右、断断续续吹响了螺号……
军帐里的赵明远近来心情不错,正在帐中听着小曲。自从收到傅瑞五要投诚招安的消息,赵明远可真是开心的不得了:自己率队征战这么多天来,泥里水里,辛苦奔忙,也总算看到了一点希望。看来一切都快要结束啦!心中不免又有了些许的冲动。
正盘算着如何接收、然后回去受奖的事情,却突然又听到螺号声,赵明远不由得大怒:“他娘的!不是马上就要结束了吗?竟然还来袭扰!……”,于是,赶忙派人追击。一名副官得令,迅速跑到军账之外,急急忙忙集合一队人马,一边打枪一边喊叫着向远处追去。
这边的傅瑞五一见追击的队伍渐渐离去、枪声越来越远,于是就突然间吹响了螺号,一声呐喊率领大队人马掩杀过来。顿时,赵明远的营区里枪声大作,爆炸声接连响起,喊杀声犹如排山倒海一般……
双方混战中,赵明远头部被击伤,血流满面,狼狈至极,在部下的拼死掩护下,连滚带爬终于冲出重围,总算捡回了一条老命。傅瑞五、云尚仁一把火烧掉了赵明远的指挥所,带领兄弟们犹如虎入狼群,乘势来回冲杀,消灭了不少的官军。
按照预定计划,听到这边的枪声,傅瑞五部署的其他各路弟兄也赶紧出击,向周边的官军猛打猛冲,发起了总攻。敌军各部眼见军部大火熊熊,心知大事不妙,缺乏统一指挥,顿时方寸大乱,无心恋战,于是纷纷溃败逃散。。
第二天一大早,赵明远头裹绷带,带领残兵败将,又一次垂头丧气、狼狈不堪地撤离了黄河口。
接连的失利,让韩复榘暴跳如雷,迅速撤换了赵明远。他要再调精兵,血洗黄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