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陆,东荒。
暮色微染天空,风卷云舒,青山朦胧。
山临极海,波涛拍案。
崖壁上悬着一处道观,那是流仙宗上清道长门下子弟修行所在。
一白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身形挺拔如松,青丝披散。
正跽坐于榻前,聆听师傅的教诲。
“为师自知时日未多,心中却仍放不下你们。
妖兽祸乱人世,山下百姓苦不堪言,流仙宗相传至今,香火鼎盛,当守土有责。
这几千年间共计出过六位上境修士……你二十来岁便修至金丹境,千钧重负,大有可为!”
上清道长头发花白,捋着自己稀疏的山羊胡子,语含悲切。
虞清默然半晌,
艰涩道:
“师傅早已突破元婴,寿命本可延展千岁,百年后修出上境界也不是不可能,为何要散尽修为救那小子……”
上清道长咳嗽两声,
笑道: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未来是留给你们年轻人的。
那小子入门测试根骨平平,毫无修仙潜质,却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妖兽来犯中化险为夷,毫发无伤,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
虞清无语,
积极抱大腿,
冲锋陷阵永远躲最后,
也算是过人之处?
“可他每次训练的时候总是偷奸耍滑,找不见人影,此种怠懒愚顽之辈,师傅为何一心相护!”
上清道长咳嗽地更剧烈了,
神色有些迷茫:
“为师看见他受难,第一时间就想挺身而出相护……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
上清道长为人乐善好施,对弟子总是不吝关爱。
心太软,过于善良,
也易纵容包藏祸心之徒。
这几日她就从宗门中抓出几个和妖兽串通刷修为的邪佞之辈,
师傅仅是将他们逐出门去,恐成日后之患。
道长似看透她所想,和颜道:
“慕容天这小子心肠不坏,是块璞玉,假以时日,必能大方异彩,还得有赖你多加打磨。”
虞清沉默不语,似是应了。
道长叹了口气,待要再交代几句,门外传来“砰砰”拍门的声音。
虞清面露不愉,上前拉开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