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狗师兄——他正跟他的女朋友聊得火热呢,眼珠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手机,估计连会议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是鹤师兄。他坐在前门门边,淡定地喝着枸杞茶,像是在怜悯苍生,仿佛在说“你们何必为了给我抬轿而如此雀跃呢”。
最后一个是樊殊。
在教室的最后面,樊殊依然闷闷不乐。他没有走神,也没有表情变化,可是我就是觉得他不开心。
我心里忽而扎了一下。
我还想继续暗中观察,但见已经有人推门了,只能赶快让开。等我好不容易把椅子放回去,从人潮中挤出来的时候,樊殊已经不见了。
鹿子是个作息正常自律的人,所以她早起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是小沙并不是。
我和小沙虽然不在一个寝室,但关系也算是不错。我素来知道她绝不会在三点以前入睡,也绝不会在十一点之前起床。只要不是必须得去的课,她一向保持着这样的作息,任凭风吹雨打也绝不动摇,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作息规律了。
然而今天。
我为了揉眼睛,差点扶不住拐:“小沙!是活人吗!”
“是活人!”
居然真是活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来图书馆了?我好歹也是个学生啊。”小沙撅起嘴。
“不是,我不是说你不能来图书馆,可是现在才早上七点半啊。”
“那又如何?只要有钱,想让我几点起就几点起!”
得了,又是一个为钱而死的狠人。
我们所是搞理论的,搞理论的学生怎么说呢,不能说不刻苦,因为不刻苦毕业论文就很难搞定,这是由生存压力决定的——理论书本来就读得慢,很多还是英文原文。做过英语阅读的都知道外语阅读速度普遍会比母语慢好几倍,理论书又不是流行歌词,用词生僻难懂,语法曲里拐弯。要是运气不好遇到那种文笔差的,一页下来你连一个句号都不一定能找到。
但大家愿意来读找不到工作的理论,很明显都是有性格的。
我们学校图书馆管理还挺严的,这也不让带,那也不让喝,很少有文艺学的学生愿意老老实实在图书馆坐一天。大家宁愿把书都借回寝室、甚至看电子书,也不会老老实实去图书馆皓首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