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觉不妙,不禁举头向上望去,这时他看到了头上黑洞洞的顶上有了一点星光。
那是一个洞口,情急之下,他想也不想。他根本忘了自己窜不上去,尽力一跳,身形竟如箭一般射入洞口,但刚入洞内丈余、便觉气息不够,身体往下陡沉……。
情急之下,他双手自然而然地抓向洞壁。好在洞壁并非坚硬的石头,用力之下,整个手掌深入洞壁上的泥土之中,身形也随之一停。
他陡地一提气,双足在洞壁上一点,再次上升数丈,就这样,四次起落后,他已到了洞口的边缘。他定了定神,伸头向上面望去……。
陡地,地上面一股奇大的暗劲疾卷而来,他身形一摇,差点跌落,他情急之下双手用力一抓,堪堪拽住泥土中的芦苇根,身形顿时一稳。
外面密不透风的芦苇荡已被开辟出一块宽大的坪地,坪地上此时已是狂风如山卷动,琴声,笑声,二胡声纵情嘶吼,震耳欲聋,似乎拼斗已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傲冷雪身形一缩,不敢再贸然探出身体,他将脸贴在洞口的泥土上,向四周望去,却除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堆芦苇杆外,什么也看不到,他心中一动,奋力一跳,便已闪入了厚厚的芦苇堆之中。
那芦苇如同一个小丘,由无数被砍断的芦苇堆积而成。他动作无声无息,场中四人又正在全神作生死搏斗,根本丝毫没有发现这成堆的芦苇丛中已多了一个人。
他轻轻扒开芦苇叶向外望去……。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天空重云堆积,沉甸甸直压下来,罩在芦苇荡上,一片灰蒙蒙的昏暗。
场中,四个人已恶战了半日半夜,笑声、琴声、二胡声都已越来越缓,但却越来越沉重,显然争斗已进入最后阶段。
傲冷雪心头也说不出的紧张,抬眼看去,霍然发现,那个弹琴的中年人竟似曾熟悉,再细目一看,心头不禁一跳,对方赫然就是那晚在破庙之中,自己用尽全力的生死之招仅截落他一片衣角的中年人。
虽然那天行事惊惶,又是夜色昏暗,未能看清楚他的面目,但其高不可测的武功已深深烙在他心里,令他终身难忘,所以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尽管那人面色色绯红,汗雨如豆。
他立时一愣,他怎会在这里出现?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念头一转,目光落在对方的琴上。那中年书生正全神贯注,十指虽抚动得极为缓慢,但琴弦动处,却是一片惊心动魄的肃杀之声。似乎空中有无数利箭在穿扬绞杀。
他感觉中突然浮起几分熟悉,这琴声竟有几分似伯父的箫声。内心触动处,陡地一震:这人莫非就是传言中的琴公子。
他惊诧之余又转眼望去另外二人,铁帚无痕申大牛也是面红脖子粗,手中的铁扫似重千斤,好久才挥动一下。似十分吃力。
胡公子手中的二胡越拉越重,渐渐发出断金截铁的锐啸,似乎他二胡上发出声音的不再是几根细线,而是数把可以穿破云空天幕的神兵利器,正发出惊神泣鬼的声响,响彻天地云霄。
这两人傲冷雪虽不认识,但从二人的出手声势已看明白,这两个人的身手也是世所罕见的高手,不在琴公子之下。
这三位绝世高手同时围攻一个人,他的心瞬间一缩,本就紧张的心头又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深深地为乱世狂魔担心着急。
乱世狂魔的双脚已深深扎人泥土中,他面色紫红,双目神光渐渐黯淡,已露疲惫之态。
围攻的三人见状,乐在心里,攻击的速度和力量刹那猛增。本来相持不下的笑声渐渐已处于下风。被琴声、二胡声超过,掩盖。
顿时,整个芦苇荡沉浸在琴与二胡的肆虐声中。
傲冷雪突然感到头昏脑涨,无形中似乎有看不见的针棘正刺入全身,令人气血狂舞,不堪忍受。他骇然一抖,这莫非就是伯父曾经提到过声乐武学?而且这就声乐武学中的最高境界,“摄神断音,杀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