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飞微微一笑,目光移转到“九省棋侠”钱有多脸上。
钱有乡脸上没有半点不安,也没有半点尴尬,只是耸了耸肩,道:“老夫贪财,已是大忌,技不如人,更是该死万分,如此之人,根本连做个羊牯也不配。”
唐飞道:“若连做个羊牯也不配,又配做什么了?”
“奴隶!”钱有多坦然一笑,朗声道:“老夫在这里干了三年奴隶生涯,但却干得十分愉快。”
唐飞微笑着,道:“做奴隶居然也会很愉快吗?”
钱有多悠然道:“一个人愉快不愉快,最重要的只有一点。”
“那一点?”
“最根本的一点。”
唐飞想了想,忽然笑道:“我明白了。”
钱有多凝视着他道:“二十四少爷真的明白了吗?”
唐飞道:“一个人愉快不愉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心里觉得怎样,而不是这个人正在做皇帝,还是正做乞丐、做奴隶!”
“对了,就是这样!”钱有多脸上发出了光,笑道:“老夫虽然在这里做了几年奴隶,但却也学了不少本领,见识过不少事物,也在这里遇见过不少江湖中的大人物!”
杨羊山淡淡道:“所以,你待在这里差点不愿意走了?”
钱有多干咳一下,笑道:“羊牯坑固然很好,但老夫在外面还有不少朋友,若不出去亮一亮脸皮,人家会以为‘九省棋王’已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杨羊山扬了扬眉,道:“你现在还以‘九省棋王’自居吗?”
钱有多道:“这招牌是老夫在外面的光棍皮,缺少了就不够分量了。”
杨羊山“唔”一声,道:“你是‘九省棋王’,我呢?”
钱有多笑道:“大官人自然是‘第十省棋王’了。”
杨羊山哈哈一笑,道:“好一个‘第十省棋王’,原来你的威风只能在九省之内保持,一到了第十省就不灵啦!”
钱有多叹了口气,道:“真人不露相,当年之败,老夫是败得心悦诚服的。”
杨羊山道:“你肯认输,也是风范上佳,令人钦佩,今日既然有缘再聚一堂,这把剑你就拿去做个纪念吧!”说着,从墙上摘下了一把形状奇特的剑,递给‘九省棋王’钱有多。
钱有多接过这把剑,脸孔倏地变得一片红。
方孟海吃了一惊,连忙问:“钱大哥,你……你怎么啦?”
钱有多深深吸了口气,过了半晌才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老弟,愚兄没事,没事!
你……你瞧见过这把剑没有?”
“瞧见了!”方孟海也两眼发直地凝望着钱有多手里这一把剑。
钱有多的手居然有点发抖。
他终于把剑从鞘里拔了出来。
剑长长,剑弯弯,剑圆圆,剑花花。
这是一把三尺三寸的长剑,但在剑锋之上却有两道裂痕。
这是一把好剑,而这两道裂痕,是铸剑师父在铸剑时候故意留在上面的。
太完美的兵器,往往会变成凶器,变成不祥之物,所以,这剑锋其中一边,它的裂痕是弯弯曲曲的,所以就叫剑弯弯,而另一边的裂痕,串着五颗圆圈,所以又叫剑圆圆。
剑太锋利了,它精芒四射,使人看得连眼都花了,所以又叫眼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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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钱有多就是为了这一把剑,而不舍得羊牯坑的。
也就是为了这一把剑,他在羊牯坑里做了三年奴隶。
在最后的一个月里,羊牯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是血花宫宫主练惊虹。
练惊虹为什么会在羊牯坑出现?
当时,钱有多是完全不知道的,他只知道,练惊虹有两个很可怕的绰号,一个叫“茹毛饮血鬼独夫”,另一个叫“六亲不认断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