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禅脸一红,羞恼的一把推开了她,又滚进了被窝里。
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外带满足,他还故意笑眯眯的抱怨了一句,“哎呀,用完了之后就一把推开呀,宝贝儿,你好狠的心啊!”
岳禅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流氓兮兮的模样,即使躲在被窝里还是忍不住臊红了脸,连脑袋也不敢露出来,娇嗔了一句,“你走啦!”
“好了,我不闹了你了,赶紧睡觉吧,不然待会儿等我回来了,你可又睡不到觉了哟。”嗓音浮夸,带着三分暧昧,七分轻佻,听得人耳朵发痒。
还好,这回他说完了之后倒没有再闹她,笑了笑之后就走了出去,轻轻的掩上了房门,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终于消失不见,岳禅这才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可笑容,却彻底消失了。
她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那壶毒酒上,那是昨晚皇上派人送来给她的,原本她是想晚餐的时候跟墨然一起喝下,在人间做不成夫妻,那么,到地下做一对鬼夫妻也是好的。
可是,她却没有忍心!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她干不出那么下作的事情。更何况,他还那么年轻,他才华横溢,前途光明,她又怎么舍得让他死去?
她知道那家酒楼要到辰时才开门,墨然要等他们开门,再做好糕点,蒸好,再回来,至少也要两个时辰。
她起了身,整理了一下床褥,让小二打了热水过来净了身,然后,就坐在桌前,对着铜镜细细的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说起来,她这辈子连做女装打扮的次数都很少,更别提是打扮了,所以,她这手法都有些生涩。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微微的笑了笑,其实,她打扮起来也不难看吧?应该也配得上墨然吧?都说女子最漂亮的时候就是穿上嫁衣,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时候,可是,她却没有那个机会了!
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空气里,似乎还留着他的味道,她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他的样子,温柔的,生气的,默然的,暴怒的,甚至是……昨晚最为激动的那一刻,一个个,表情生动,却全都是他!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懂了为什么两年前,千意会选择用那样一种办法来救厉连城!
因为爱他,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她只想要他活着,而只有她死了,才能断了他的后路,才能换他的一线生机!
只是,她不会有千意那般的好运,不会在死了之后借尸还魂,不会再与他有重逢的机会!
可是,纵然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能活着,见不见的,又有什么关系?
最后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她毫不犹豫的拿起了桌上的酒壶,仰头,全都灌了进去。
她灌得有些急,一个不注意就呛了一口,她立马就咳了起来,连带着,也咳出了一滴眼泪。
把一壶酒全都喝完,她放下了酒壶,擦了擦脸上和嘴角的液体,然后上了床,闭上了眼睛。
墨然,我最爱的男人,再见了!
****然赶到酒楼的时候人家还没开门,他是强行敲开的门,然后,那些伙计的脸色就都不好看了,他用了近乎五倍的价钱,才终于让他们给他做了岳禅喜欢吃的那两样糕点。
拿了东西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的了,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他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不是他好色,也并非是他重欲,可是,他就是觉得,他活了二十几年,昨晚就是他最为幸福,最为激动的时刻,古人将“洞房花烛夜”归入人生四大乐事,果真是极有道理的。
只要想到昨天晚上她的样子,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她发出的每一个声音,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皱眉,一声浅浅的轻哼,他都觉得浑身火热,难以抑制的冲动。
其实酒楼到客栈的距离并不算远,可是,他等不及了,他想见她,一时一刻都不愿意等,于是,他花了几两银子,雇了一辆马车。
进客栈,上楼,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一边推门,一边说道,“蝉儿,我回来……”
声音,在看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那个姑娘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