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铭向旁边跳开,躲闪着,不和主子正面冲突。
绯药早就看出思铭的心思,突然笑得诡异,一回手,剑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思铭怔怔地看着主子,一脸困惑。
“让还是不让?”绯药双眼通红,嘴角笑得冷酷。
思铭静静地看着主子,准备唱哪出?
绯药拿剑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又移了移,紧贴上去:“还是不肯?”他冷眼看着思铭额角的冷汗,扯着嘴角笑了一声,“你在逼我?”他看着思铭的眼光充满挑衅。
思铭的鼻尖也冒出了汗,主子不会的,他最怕痛了,以前手上割了小口子,都要鬼哭狼嚎半天,何况……思铭没有让步,眼睛紧盯绯药。
绯药轻笑着,双眼微眯,握着剑的手毫不犹豫朝自己的脖子送去,轻轻一下,鲜红的血,如同一条蜿蜒的小溪,缓缓流了下来。绯药眉头紧蹙,呲牙咧嘴,埋怨着:“都怪你!”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
思铭闭了闭眼:决定不能心软!睁开眼,眼神平静的看着绯药。
绯药一撇嘴:“看来得出狠招了!”他一脸满不在乎,对一旁做观众的思影交代道:“如果我死了,请把我和爹爹葬在一起;如果我还没死,那一定要给我个痛苦。”
思影木讷地“哦”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绯药听见。
绯药交代了后事,一脸轻松,眼神决绝的看了眼思铭,电石火花间刀朝自己的脖子狠命的按下去,同时闭上了双眼。可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心中一暖,思铭啊,思铭,你的忠心还在吧!
思铭用尽全力双手抓着剑,眼里的恐惧还没有散尽。血顺着手腕一滴滴流了下来,渐渐在地上汇成了一滩刺目的红,身上一麻,他被思影点了穴。
绯药睁开眼,调侃道:“你要是不拦,我还真准备抹脖子了!反正爹爹要是不在了,我也不想独活。”看着思铭紧握着剑的双手,绯药“咝”了一下,“疼吧!让你冲动!”他轻轻地放开剑柄,向后退了一步,这才从思铭身边走过,“思影,给他手上点药,马上来接应我!”
绯药头也不回的急步往前,“思铭啊,主子我如果能活着回来,你就再当我的奴才;如果回不来,你就自便吧!”话音刚落人已经看不见了。
绯药从地道走了出来,阳光劈头泄了下来,让他有些不适。他清楚的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但是他别无选择,比起劫法场,这里最起码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他除了自己无所依傍。
绯药快速的靠近县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一切事物清晰可见,可是,衙内静的让他有些心慌,兵士都还没回来吗?还是说他们正埋伏在某处,伺机而动,只等着自己落网。
绯药闭了一下眼,把心一横:“死就死吧!人都有一死,死有何惧?”那最后一抹夕阳照在他略显凄清的脸上,动人心魄。
绯药轻点足尖,跃过围墙,宛如一只姿态优雅的白鹤。他的功夫由爹爹亲自所教,假以时日他肯定能超过爹爹,只是现在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可他委实没有想到,刚一落地,空中就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他大惊,急急移步,又是一阵铃声。忽而,他停了下来,铃声也停止了。绯药顿悟,铃声是随着他走而响,他停而停。果然,还是中计了,而且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绯药苦笑一声,看了看黑下来的天空。今天的星星分外亮,爹爹、娘亲你们也在看天吗?孩儿怕是再见不到你们了!那个有着大大眼睛的小乞丐,你还活着吗?可是我要先离开了,才生出的爱意,就这样被埋葬了。绯药很不甘,很不甘。他到处乱窜着,想跳起来却怎么也不行,仿佛有什么东西吸着自己,只要他往上跳就会被拽下来。
绯药无力地坐在地上,大声道:“思影你听着,不要进来,主子我还等着你给我报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