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芽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遭,听她笃定的语气也用不着反驳和解释了,装聋作哑往灶膛塞了一把枯枝,&ldo;你爱怎么想怎么想。&rdo;
&ldo;别以为你爹娘死了,我们就奈何不了你,我可告诉你,晚饭不许吃!没你三个的饭!&rdo;翠姑从碗橱拿出半筐剩饭放在锅里蒸热,又打了三个鸡蛋拌上萝卜丝,在锅里撒点儿油打成蛋皮儿,再切了葱姜蒜做菜,一盘香喷喷的蛋皮儿出锅,又热了几个剩菜,翠姑在主屋大圆桌摆了碗筷,唯独没有摆麦小芽姐弟仨的。
闻到鸡蛋的香味,麦小溪放下书本,在麦小芽身边抽了下鼻子:&ldo;姐,我饿了。&rdo;眼巴巴地盯着主屋桌上冒热气的蛋皮儿吞了口唾沫,麦小宝也是如此。
麦小芽对姐弟俩来了个慈母般的摸头杀,&ldo;今天的事,一定不能承认,知道吗?&rdo;
&ldo;为什么呀?&rdo;麦小溪不解地问。
麦小宝抽了一下鼻子,递给二姐一个白眼,&ldo;二姐,你是不是傻?承认了还有我们好日子过么?&rdo;麦小溪恍然大悟地吐了一下舌头。
正文第二十九章面临辍学
姐弟仨达成了一致,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主屋,替自个摆上了碗筷。
晚饭做好了,麦克俭带着人也回来了,一进屋正好正面遇上了一脸无辜的麦小芽。
&ldo;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你掉沟里了?&rdo;麦小芽看到麦小言一身肮脏的狼狈模样,差点笑出声,那还得了,麦小言蹬腿便要踢她,&ldo;好你个芽婆子!你今天打了我,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rdo;
&ldo;什……什么血?在街上明明是你先诬陷我的!再说,经过一下午的深思熟虑我已经原谅你了,我打你做什么!&rdo;麦小芽故作回忆状,心下啐了一口,我打你算轻的了!
麦小言怎知她根本没中激将法,反而把街上的事扯出来了,&ldo;你在村口大槐树下,用竹篓扣住我的头,淋了我一脸一身的桑葚!哼,爷爷,只要你找找他们身上还有没有桑葚的痕迹,就一切明白了!&rdo;
麦小芽心中一凛,原来草包堂姐的脑子还没宕机,便拉了姐弟仨挨个儿在亲人面前转圈展示,众人一看三人全穿着浆洗得雪亮的衣衫,找不到一点污渍的痕迹。
麦克俭疑惑地扫了麦小言一眼,心下痛斥她没有分寸,为了一泄心头之恨编制谎话,骗了他一次又一次,面色黑了几分。
&ldo;爷爷、大伯,大婶,你们可看清楚了,我们身上并没有所谓的桑葚汁。&rdo;麦小芽满目委屈,向大人们重申她的冤屈,刘雪芬和翠姑显然不信她,只有麦克俭有些迟疑,&ldo;爷爷,小言姐诬陷我偷盗不成,现在又诬陷我打她,我爹娘死了,难道就把我姐弟仨当成了人人可欺的板上鱼肉吗?&rdo;
见麦克俭的迟疑之色越发明显,麦小言越发焦灼,&ldo;爷爷,你不要听她胡说!我这个样子就是明证,难道我是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来诬陷她吗?&rdo;
&ldo;爷爷,今天在枫叶街包子铺前的事,你也看到了!我没偷没抢,愣是被堂姐诬陷,就是这样她还诬陷我把她呢!&rdo;麦小芽痛心疾首,一副如果麦克俭偏心就要伤心而死的样子,好在一双弟妹十分给力,纷纷澄清断断打不过麦小言。
麦阿大一家是不信的,刘雪芬咬碎了牙,&ldo;哼,芽婆子牙尖嘴利,街上欺负小言和小玉不说,还让你爷爷在乡长面前下不来台,按我说就该打一顿饿上三天,我看你招不招!&rdo;
麦小芽深知按刘雪芬的性格是做得出来的,麦老三进煤矿能赚钱她嫉妒,麦老三家破人亡她正气顺不过两天,又碰上麦小芽这根硬茬,不趁机铁了麦克俭的心、把麦小芽姐弟仨踢出麦家,她就一日不舒服。
&ldo;大婶,这样怪麦小言,没她诬陷我偷钱,我们各自安好,爷爷也不会撞上这档子事,没这档子事,也不会得罪路乡长和村长。&rdo;麦小芽到底重活一世智商在线,三言两语便把锅甩了,探寻地望向麦克俭,他面色黑了几分看向麦小言的眼神略过几许阴冷,麦小芽便知她的话凑效了。
麦克俭在茶桌上,咬牙花了三块钱点了一桌子点心,请路维中商量麦晋科读大学、迁户口的事,本来说得好好的,由路维中出面危家取了麦老三的抚恤金,再二一添作五分了,麦克俭本想给麦小芽找个罪名关她几天,钱到手了再放出来,本以为麦小言诬陷一事十拿九稳铁定能把麦小芽关进少管所,怎知半路杀出个路远,把计划给破坏殆尽不说,还得罪了路维中。
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麦克俭,他把肠子都悔青了。即便如此,他还是为自己开脱,把责任推到了麦小言身上:&ldo;你能给我消停会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娘们!&rdo;
被迎头呵斥的麦小言一阵憋屈,泪珠子断线似的抛下:&ldo;爷,你偏心,你就是为了那两千块抚恤金,才偏心芽婆子的!你不是我爷爷!&rdo;
一巴掌扇在了麦小言脸上,麦阿大铁青了脸:&ldo;不准这么跟爷爷说话!&rdo;
麦小言半边脸儿麻木一痛,泪水在桑椹汁水上冲开了两条小河,麦小言捂着半边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一向老实的麦阿大:&ldo;爸,连你也打我!&rdo;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挨打了,全是因为麦小芽和那两千块,麦小言恶毒地扫了一眼麦小芽后,捂着脸跑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