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将自己当做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卿欢又有什么错,她那么小,她已经什么都没有。
是自己非要去闯进孩子安静的生活,短短相处数日再狠心将她撇下。
大概此刻,孩子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她自己那么依赖那么信任的遣月姐姐,竟然是个有目的而来的细作。
是这世上最难看,最恶毒的坏人。
可是紫雁相信,卿欢还是会好的。
她只会短暂的伤怀一阵,随着年龄的长大,有萧争有五皇子府里所有人给予的和善温柔。
她一定能很快忘了自己,再次成为个无忧无虑的姑娘。
想着想着,紫雁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想看看自己手上已经即将消退只还泛着红的伤疤。
却根本不敢垂下视线,生怕一个忍不住,眼泪就会被催着落下来。
那些伤疤已经快好了,殿下明明待自己也很好,自己却还是难以割舍给了最大的失望。
那么,是不是这些即将消退的伤痕,就要再次叠加上更多新的。
那也无谓了,都是自己罪该万死应得的!
可是,殿下却再也不肯见自己一面。
紫雁动了动已经干涸的唇瓣,眼前视线眩晕一片。
整个人摇摇欲坠中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蟒纹墨色高靴。
那熟悉的气息靠近的无声无息,或者说。
是她自己已经疲惫到耳目不灵,根本就没察觉自己盼了许久盼不来的人。
终于站在了自己眼前。
太好了。
紫雁的眼泪终于随着情绪掀起的波澜滚落,苍白的面颊上浮起了如愿以偿的浅浅笑容。
扯着自己已经干燥到沙哑的音量唤道。
“殿下。”
只要殿下还肯见自己,哪怕让自己受多少惩罚,她也觉得自己就还有存在的意义。
可回应她的是半晌沉寂的无声。
是不是因着在此处跪了太久,滴水未进已经耳不能闻?
为什么都听不见殿下朝自己落下的失望怒吼。
可是,紫雁明明还能听得见不远处树梢上仲夏的蝉鸣。
沸沸扬扬的充斥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