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夜市开市时间还早,他们决定四处逛逛打发时间。
海姆达尔看不懂名画,对古老的建筑也没有研究,古典音乐听在耳朵里就是催眠曲。
威克多对他的几种爱好了若指掌,对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也心知肚明。
后来,他们一块儿参观了巧克力博物馆。
了解关于巧克力的历史,见识了巧克力糖,普通巧克力,空心巧克力人像以及巧克力棒的制作过程,在海姆达尔的怂恿下,威克多亲自上阵动手操作,体验了一把巧克力制作。
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见海姆达尔兴高采烈的,建议他也来试试,海姆达尔委婉的拒绝了,他们离开的时候工作人员介绍他们去半月啤酒厂附近的一家餐厅尝尝当地十分有名的巧克力餐。
二人在这家餐厅吃了午餐,丝毫没有想象中的甜腻感,海姆达尔觉得自己吃下了一整年分的巧克力。
酒足饭饱的海姆达尔满足的腆着肚子,决定礼尚往来,坚持要去参观市政厅,圣母教堂等著名景点。
布鲁日的市政厅建于1376年,据说是低地国家最古老的市政厅之一,作为布鲁日的统治中心已存在了600余年。
威克多兴致浓厚的到处打量,什么都能看上几眼,一把椅子都能研究半天。
和男朋友的内行看门道不同,海姆达尔这个不学无术的超级大外行连热闹都看不出来。
一进门听到威克多介绍这建筑已经六百多岁了,情不自禁的“哇”了一声;面对二楼富丽堂皇的哥特式大厅,又在心底“哇”了一声;当看清楚完整保存了15世纪的木质彩饰拱顶时,对精雕细琢,异彩纷呈的拱顶赞叹不已,“哇”了第三声。
他的市政厅参观就在这第三声中宣告了结束。
海姆达尔回去以后,回忆这次的参观,打算琢磨出点别样的体验,发现除了“哇”“哇”“哇”,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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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由莱昂的亲戚做东,一顿地道的西欧式餐点,精致到让人蛋疼。刀叉上阵,餐巾挂胸,还特别讲究用餐礼仪,所有人用埋头狂吃杜绝聊天的冲动。上的菜碟倒是挺多,但是每一盘料很少。
鹌鹑烹调的鲜嫩爽口,两口就没了,海姆达尔盯着空盘子泪流满面。
这一顿吃的有点肠胃不适,就连莱昂也是面有菜色。威克多倒是泰然自若,他从小跟着外祖母学习所谓的西欧式优雅生活,已经习惯掐着嗓子眼慢条斯理的吃饭了。
莱昂带着他们匆匆告别了热情的亲戚,在街上左转右拐兜兜转转老半天,最终拐到一个死胡同里。
死胡同口坐着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人,头上戴着一顶呢帽,身体被大斗篷裹得严严实实,胸口挂着一个大布袋子,袋口外敞——从外观看是个浅布袋子,却一眼望不到底,无法看清里面的东西。
流浪汉背靠着土黄色的砖墙,头一点一点的打盹。
墙上的黑色铸铁壁灯光线昏暗,建筑上繁琐的外凸装饰倒影轮廓暧昧。连接灯与墙的U型灯架上有一个新结的蛛网,灯架边的墙壁被各色油漆涂抹得花花绿绿,五彩油漆泼了满墙,所谓的街头艺术。
三人走进死胡同,流浪汉嘴里冒出一串模糊的呓语。
莱昂迟疑了一下,把一枚银西可丢进布袋子里,迈步继续往里走。当海姆达尔和威克多要跟上去时,始终耷拉着脑袋的流浪汉突然口齿清晰的说:“一人一个西可。”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正要掏钱,威克多已经投下两枚银西可。
流浪汉再无声息。
他们在死胡同底看到了通往夜市的门钥匙,破了一个大窟窿的行李箱。
三人被门钥匙带到一个全新的地点,莱昂也说不准这里是什么地方,总之,据说很隐蔽。每一个地点对应的门钥匙设置数量极其有限,那些负责看守门钥匙的巫师行动没有规律可循,且都是耳聪目明的千里眼顺风耳,看情况不对卷铺盖就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尽管如此,海姆达尔还是认为这个夜市的后台背景强大,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布置门钥匙,如果不是事先“沟通”好了,当地的魔法部绝不会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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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眼前的这座建筑是陈旧的褐色,举目粗略扫了一圈,窗户被木板钉死,外墙上布满了乱涂乱画,等待它的命运仿佛只剩下推倒。
建筑的双开大门已经被锁链加挂锁封死,门上镶嵌的玻璃裂缝密布,松垮垮的玻璃在阵阵风中岌岌可危。
等在门口的守楼人和死胡同的那位同事打扮得十分相似,脏兮兮的呢帽子,长袍像床单一样挂在身上,含胸低头,看不清五官。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统一职业装。
莱昂把门钥匙丢到守楼人脚前的布袋子里,就连布袋子的款式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