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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姑娘那边要不要说？”李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道。卫母摇了摇头，她家舒儿只要知道最后的结果就行了，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她们大人的事情，就该她们自己处理。“不必了，舒儿还小，别气坏了。”李妈妈是她身边的老人了，也是看着舒儿长大的不会不知道舒儿听不得这些，怎么还问出这种话？“娘子且听我说，姑娘不小了，你不要老是将她当成小孩子，嫁人后可就没有娘子一一为她精打细算了。”该知道该会的东西必不能少，何况，娘子择婿的眼光高，想来一般的儿郎是看不上的。就按那位裴公子来算，倘若他日封侯拜相，那必然要与京城达官显贵的夫人们打交道。可就少不得勾心斗角，还有权衡利弊的时候，未来的道路还是姑娘自己走，若是娘子一味地将姑娘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未来艰难的还是姑娘。娘子自闺阁时就聪慧，一点就通，自然不需要她多言什么。卫母也是在她提醒后，明白了其中的厉害之处。“我这个母亲关心则乱了。”舒儿未来还是她自己的，若是找了个厉害的郎君，那必然有许多事情要学，她不能再一味地护着她了。该放开手让她自己飞翔了。“你去请江南那位女夫子来，另外把我房里关于京城规矩礼仪的书籍拿去给舒儿，让她好好学习。”虽说舒儿与她兄长一样聪慧，可这女子在世为人就是比男子难些，一个不好就会被人指指点点。既不能要求他人，只能改变自己。她此番准备就是假设要嫁给裴公子做的，她家舒儿自小时候就爱跟着人家跑，眼下不记得了可这裴公子顶好的容貌，舒儿肯定喜欢。以那位裴公子的才华和能力，护住舒儿想必不是问题。只是届时他位高权重，舒儿要面对的就是更复杂的人际交往了。卫双舒怡然自得的在院子里作画习字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过几日她的噩梦就来了。"姑娘，娘子说要你听听关于温文康等人的判决，思量思量。"李妈妈亲自来传话，那就是母亲的意思。卫双舒只好点头应下，看着李妈妈走远，她心下奇怪阿娘忽然如此点她，莫不是发现什么了？春桃看着自家姑娘眉头紧锁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她家姑娘想多了罢？“娘子要妈妈过来传话，就是要姑娘好好记得这次，明白人心险恶，往后多加小心罢了。”卫双舒想了想好像也是如此，上辈子母亲就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很多事情并不愿意让她沾手或者知晓，眼下出了这种事让她注意些也正常。“我看姑娘心事重重的，莫不是在想那位裴公子？”射箭比试那日，春桃都听说了，她家姑娘盯着人家目不转睛地看。卫双舒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春桃的眉心。“莫要胡说，倒是你最近是不是有点闲？整日猜测我的想法做什么？”她只是在想裴不明是不是真的遇着什么困难了，碍于这丫头太过八卦，她也不好叫她去打听打听。春桃嘿嘿一笑，她就是觉得姑娘和那位裴公子很是般配，忍不住多说几句罢了。“还笑。”卫双舒收回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眸光落到眼前精致的茶点上，她记得裴不明似乎很喜欢买些茶点回来。不知道眼下的少年郎是不是就有这个习惯，她不妨去茶楼哪里守株待兔，顺带看看温掌柜手底下的人安不安分。“走，去跟阿娘请示一番，我要出府一趟。”她但凡出府，身边都带着许多人，去茶楼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就更甚了。带着这么多人，她就不信制不住那些不安分的。“姑娘，你可行行好罢，缘若寺的事情还没完呢，娘子怕是不会轻易放你出去的。”春桃倒是不怕出事，就怕娘子不放人。“不会的。”卫双舒对自己的母亲最是了解，越是这种时候，她出门带着的人更多，若是还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动手，那就要倒霉了。是以卫双舒这个门出的很简单，卫娘子没有多问就点头放人了。茶楼还照常热热闹闹的开着门，万伯已经先卫双舒一步到了茶楼，他是过来收拾温文康留下的烂摊子，不知道姑娘也过来了。卫双舒戴着帷帽，进入茶楼的时候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许多闺阁女子出行都会戴上帷帽，许多人都喜欢这的茶点过来喝茶也是常事。卫双舒径直到了账房处，温掌柜做事这么多年，贪了他们家多少钱只要把账簿翻出来对一对就一目了然了。：账房先生“账房先生，烦请将账本都交出来罢。”卫双舒一进来就看见他手忙脚乱的藏着什么东西，显然是心虚地很，听到她出声更是慌张的啪嗒碰掉了什么东西。夏云挡在卫双舒身前，警惕着这位账房先生动作，生怕这位心虚不已的账房先生狗急跳墙地动起手来。“扣住他。”卫双舒一声令下，夏云立即上前把人扣住。捡起账房脚底下的账本，又瞥见不远处的煤油灯，不由得冷笑。“青天白日的点什么灯啊，账房先生老糊涂了罢？”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账本上的灰尘，又四处看了看。这么些年怎么可能才贪了一点点？这本，恐怕这是沧海一粟罢了，定然还藏了不少，只是这位来不及处理，就被她逮到了。“给我搜，务必把所有账本找出来。”家丁在这小小的账房，四处敲敲打打，就是地板也不放过，搜罗出了一箩筐的旧账本。最上边还有一个小册子，卫双舒拿起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连串的名字，显然是温掌柜给自己留的后手，可惜他现在自顾不暇是用不上这东西了。“姑娘，都是温掌柜逼我的……”账房先生头发都花白了，此刻痛哭流涕的向她求饶着，就差给她跪下了。当她年纪小好哄骗？温掌柜今早就自顾不暇了，他方才还想着烧账本呢，当她傻？“堵上他的嘴。”卫双舒无情的道。万伯听人说姑娘到了茶楼正想着去看看，不曾想进了账房就听见如此一番对话，少女娇俏如黄莺般的声音说的却是无情之语。万伯欣慰的点头，这才是家主的孩子，有家主的风范。“万伯，其他人查的如何了？”卫双舒见到他轻声询问，目光却是飞快的把册子上的名字一一记下。家仆把账房的方寸之地围的水泄不通，其他无关人员就识相的避开了此处，客人也知道卫家许是派人过来肃清手脚不干净的都识相的避开了。“查完了，该罚的都罚了，就差他了。”卫双舒点头，抬手指了指那一箩筐的账本，不紧不慢地开口。“把账本带回去给阿娘罢，今日一时半会对不完这个账，算清楚后这个人也一同送去官府罢。”一箩筐的账本，被家仆抬起来，带着离开了茶楼。除了她手上这本和小册子，能让他想立即销毁的想必这本才是重中之重。“姑娘做的很好。”万伯很是欣慰，沧桑的面容上带着笑，一双眼睛都不由得带上了点点泪花。小姑娘终于长大了。卫双舒最见不得老人家哭了，赶忙让春桃给他擦眼泪，万伯从小看着她长大就像是爷爷一般，可不能让老人家伤怀。万伯也没有问她要手上的东西，擦了眼泪后就叮嘱春桃与夏云好好照看她，又带着人忙着去查看茶楼的情况了。卫双舒拿着东西到了包间，底下是说书先生精彩绝伦的说书声，楼内的情况尽收眼底。许是碰巧了，底下还真看到了裴不明与他那两位好友的身影，三人正在底下喝茶听书，又时不时开口谈笑。裴不明倒是不跟着笑，只是时不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