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开口叫的第一声,是爸爸。
母亲特别高兴,因为我一哭啼,忙碌的永远是爸爸,母亲生下我,与其他人不同,她没喂过奶没熬过夜没换过一块尿布,我记忆中的母亲,是天底下最忙的人。
直到四岁那年盛夏,爷爷去世,父亲依照爷爷遗嘱,要将爷爷送回老家安葬,路途遥远,父亲怕照顾不了我,千叮咛万嘱咐的把我交到了母亲手中。
而当时的母亲,已经持续工作了七十多个小时,最终昏倒在我面前。
我用稚嫩的双手去推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裤子,我小手上全是血,那时候小,不知道那是生理期引发的胃出血,只知道母亲身上散发着一种恶臭,令人作呕。
从此家人常说,我与别的小孩不一样,我只能跟父亲在一起,母亲给我做的饭,我看着都会吐,她碰我会让我全身战栗,有母亲在的地方,那股记忆中的恶臭味就会弥漫开来,我会不停的洗澡,将自己浸泡在水中,觉得自己小小的身体里藏着许许多多的污垢。
因为这个怪癖,我没有朋友,别的小男孩都喜欢都小女生玩,那些碰过小女生头发的手,再去碰我的足球时,我会奔溃到尖叫。
我不能正常上学,不能正常交际,我喜欢把自己关在房中,画自己的模样。
母亲后悔不已,责备自己对我缺少关怀,为了让我正常起来,父亲百忙之中还要抽时间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母亲剪短了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父亲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像个男人。
我渐渐的好转,也和住在我隔壁的男孩成了好朋友。
这个小男孩,比我小,懂事乖巧,跟奶奶住在一起,他叫林深,因为我的病,我延迟上学,跟他在同一个班里。
每个学期他都主动要求和我坐同桌,后来我才知道,是母亲找到他,乞求他和我做朋友。
我很喜欢他,美术课的时候总画他。
后来班里有个长的很漂亮的小女生要求我给她画画,我拒绝了,我讨厌她身上的味道,她为了报复我,把我画的画全都烧为灰烬。
我不生气,我只希望这个讨厌的家伙离我远一点。
但我没想到,林深妈妈回来带奶奶看病,林深请假的那天,那个小女生竟然在放学后把我拦在巷子口,抱了我,还亲了我。
我当时发了疯一般的将她暴打了一顿,自己还晕倒过去。
这件事情闹的很大,女孩家里十分有钱,父母低三下四的求了很久,才让女孩的家人同意放过我,前提是我必须转学,还逼我承认是我对女孩图谋不轨。
那一年,万般无奈之下,母亲将我送到了乡下小姨家。
兜兜转转,我在小姨那儿前前后后去了很多次,加起来也住了好些年,后来父母生意做大了,将我带出国去治疗,我依然只有林深这一个朋友。
这唯一的朋友,也在大学毕业那年险些失去了。
我有个秘密,我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
林深和我打小就认识,说不喜欢他,谁都不会信,包括我自己。
但我不敢跟他表白,因为我知道他喜欢女人。
他会和我讲很多关于那个女孩的故事,比如女孩救了他,而他想以身相许,但女孩太小,他得等她长大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