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哥,这么快就要走吗?”
在林深噌的一下站起身后,胖妹出乎寻常的反应极快,一句话就堵住了林深的满腔怒火。
我和周晓拂都能感受到林深内心的不满,他看不惯陆沧对待胖妹的态度,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旁人是插不得手的,陆婶婶虽然身体瘫痪不便,但是心里跟明镜似的,急忙招呼林深:
“再坐会儿吧。若宝一年没回来,好不容易来了我们家,还带了两个朋友,跟陆沧也是同龄人,有话聊,不生疏。”
林深再怎么心里不舒服,对待长辈那也是极其有礼貌的。
只见他堆起笑容,抓了一把花生瓜子道:“婶婶,天气已晚就不久坐了,改天再来看望婶婶。”
我和周晓拂也赶紧起了身,一番客套后从陆家撤了出来。
还没等我们走出陆家的院子,胖妹就追了出来,有些沮丧的跟林深道歉:
“对不起,刚刚打断你是因为我不想陆沧因为我的事情遭到你们的指责,他并不是一个与人为恶的人,他只是心里藏了很多的事情,自个儿也没办法排解罢了,等过了这段时间,等他心情好了,那个开朗乐观的陆沧就又回来了。但我还是感谢你们为我着想,我不傻,我都能感受到的。”
看着这般隐忍的胖妹,我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这样就换她能忍受罢了,我就算再怎么喜欢陆沧,这七年在他身边再怎么唯命是从,但我到底是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的,我有陆沧不能触碰的尊严,我能做到的就是和他平等,在平等的基础上尽可能多的给他关爱和温暖。
“胖丫,以你的家世背景,你完全可以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男人,你又何必非得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呢?”
周晓拂到底是心疼胖妹的,但胖妹却异常敏感的反驳:
“并不是每一个心里有爱的人都会选择和自己心爱的人厮守,对陆沧而言,他不能和最爱的人过一生,就已然是不幸的了,可对我而言,我幸运的拥有和自己喜欢的男人过一辈子的资格,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珍惜呢?我和你们想要的生活不同,我并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我现在能在他身边一天,我就满足一天,如果有一天他选择离开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放手。”
周晓拂诧异的问:“那你舍得吗?”
胖妹嘴角轻扬着:“舍得。有何舍不得的?他在我身边时,我是幸福的,如果他要离开我,那就证明他离自己的幸福靠近了一步,我感谢能够给他带来幸福的人。哪怕是你。”
矛头又指向了周晓拂,我向前跨了一小步,却被周晓拂阻止了,她莞尔一笑:
“胖丫,你说的没错。但请你不要敌视我,我的故事已经永远的成为了故事,你的故事才开始书写新的篇章,我希望你幸福。”
模棱两可的话语拿来搪塞胖妹,我是于心不忍的。
回去的路上,周晓拂一再的劝告我:“既然陆沧已经和胖妹订婚,你就把过去的七年都当做说书人嘴里的江湖传闻吧,就好像你做了一个梦,醒来发现自己坐在小学的教室里一样,谁能说梦里经历过的事情不是真实的呢?可谁又能保证真实的故事一定会清晰的烙印在现实里呢,只要你愿意放下,就没人有能再揭开你心里的伤疤。”
周晓拂的意思我懂,她是想让我别再提起,这样既是对自己的保护,也算是对胖妹的一种成全。
这一夜,我仿佛又梦见自己回到了馋嘴的童年时代,下着皑皑白雪的冬天,我围坐在陆沧家的炭火旁,陆婶婶拿着糖果问我:
“若宝,你长大后愿意做我们家陆沧的媳妇儿吗?”
我舔着糖果天真的问:“婶婶。媳妇儿是什么?”
婶婶掐着我稚嫩的脸蛋,解释道:“媳妇儿就是老婆,就像你爸爸喊你妈妈那样,你长大后就嫁给我们家陆沧做老婆好不好?”
我吃着糖果点着头:“好。”
早上睡醒的时候,向来喜欢睡懒觉的周晓拂竟然不在,我一睁开眼就看见林深苦大仇深的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化成一缕青烟吸进去再吐出来一般。
“哎哟喂,我说哥,你这样真的能把人给吓死的。”
我看到房门是打开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林深咬牙切齿的看着我,良久才丢给我一句:
“刚刚做美梦了吧?”
刚刚
我刚刚确实是做了个梦,但是算不上好梦吧,若不是一睁开眼就看见他这么个瘟神坐在我床头,我指不定还会在清醒时情不自禁的悲戚一番,毕竟梦中人已成她人夫,这么悲伤的故事是该用几滴温热的眼泪来祭奠一下的。
但林深显然没给我悲伤的机会,这一通问,我也没撒谎,诚实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