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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我问接待员：&ldo;你知道这东西的卖家是谁吗?&rdo;她非常爽快地说了出来，性子很直。就是那个做赌石生意的商人，在云南广西这一带活动，不知道在哪发现了这块石头，便拿过来卖了。&ldo;其实，大家就图个稀罕呗，这种东西谁都拿不准什么价位才合算。那个老板自己心里也没底，来来回回改了好几次起拍价。&rdo;

这种透明而磊落的说话方式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不太习惯。要是闷油瓶能像她这样，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把事情吐出来，那该有多好。

我开着破车，回到了那个小旅馆。打开房门就看到黑瞎子正在玩一把刀，目测有四十公分长，刀面很宽，冷光逼人，刀刃呈s型。他反复做着抽刀出鞘的动作，在手上转了几圈再向外砍。

我赶紧关门，道：&ldo;快收起来，你够牛逼啊。我们现在不在斗里，你不怕被抓走?&rdo;

他反而把刀塞到我手里，我手一缩就往后躲，&ldo;你他妈想干嘛?&rdo;

黑瞎子轻松道：&ldo;给你的。&rdo;

&ldo;我干嘛替你背锅?这是管制刀具吧。&rdo;锋刃映着寒光，看得我心惊。

&ldo;只要警察没发现你带刀，你就是合法公民，这块管得不紧。&rdo;黑瞎子笑了笑，&ldo;再说，广西和越南接壤，再往西就是金三角了，公安局会因为你买把刀就大动干戈?&rdo;

和全国其他省市相比，西南地区确实比较乱。我想了想，这应该也是黑瞎子能在短时间内搞来刀具的原因，说不定他还在这里混过一段时间。我迟疑地接过刀，沉甸甸的。

我亲眼看过不少武器，但那毕竟是下斗。在鬼不生蛋的地方，拎一把机枪都没人会管。我问：&ldo;这里怎么说也是省会，你买的还是抢的?&rdo;

&ldo;买的，不贵。&rdo;

&ldo;哪来的钱?&rdo;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果然，他把刀鞘给我之后就说道：&ldo;昨天用你的钱订房的时候，我多拿了点，忘还了。正好给你买把刀，你就不用交学费了，徒弟。&rdo;

我心想你丫偷钱居然还偷得正大光明，这刀少说也得一千。不知怎的，虽然他一直戴着墨镜，我下意识就想去看黑瞎子的眼睛来了解他的想法。他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ldo;挺熟练的嘛。&rdo;

我楞在那里，等他解释这句话的意思。黑瞎子微笑道：&ldo;你想知道我的心理活动，是不是?&rdo;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刚才那个想法完全是我一闪而过的思维，我自己都没有重视。

&ldo;明明说好来教你功夫的，&rdo;他叹了口气，&ldo;怎么还要当你的理论指导老师?这年头出来混口饭吃越来越不容易了。&rdo;

我想到一种可能性，&ldo;跟那所谓的向导能力有关系?&rdo;

&ldo;你的能力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rdo;他道：&ldo;所以你在使用它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想，甚至连运作过程都忽略了。这一秒你冒出了念头，想去探究对方的意识，下一刻结果就出来了，基本不用消耗时间。&rdo;

&ldo;这是……读心术?&rdo;我绞尽脑汁想了个词出来。

&ldo;它比现代医学中的催眠更有效、更迅捷、更准确。&rdo;黑瞎子无奈道：&ldo;不对，它们本来就是两码事!别误导我。&rdo;

我点点头表示听懂了，&ldo;哦。&rdo;

&ldo;面对普通人，你可以轻而易举知道他们的想法。但对付同类，则难得多。&rdo;

听起来倒是不错。然而我转念一想，为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闷油瓶在想什么?他有那么难攻略吗?一个人有问题请教的时候就要谦逊，于是我虚心求问：&ldo;师父，如果我要对付小哥那种人呢?&rdo;

&ldo;勇气可嘉。&rdo;他立即回道：&ldo;别做白日梦了。&rdo;

我提出自己的想法，道：&ldo;你们不是说我是向导吗?我总归有我的优势。&rdo;

黑瞎子笑道：&ldo;是的，你有你的优势，但在哑巴面前，你只有劣势。他能很好地把自己的短处隐藏起来，剩下的全是绝招。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没有其他人的辅助，单枪匹马照样混得风生水起。&rdo;

果然闷油瓶是牛逼中的战斗机，我心想就算拿不下闷油瓶，至少可以用黑瞎子练练手吧。当我刚想到这点的时候，自己的几股意识就探了过去，却好像打在一团棉花上，一片虚无。

&ldo;没用，我和你们不太一样。&rdo;黑瞎子无谓地笑笑，&ldo;握好你的刀，我们开始上第二节课。&rdo;

他选的这把刀是美国公司的产品，叫做大白狗腿，吸震性极佳。既能砍树劈柴，又可取人性命。唯一令我耿耿于怀的是它的名字，&ldo;吴小佛爷凭借一条狗腿登峰造极，无人能比&rdo;，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在说&ldo;吴邪是个二傻&rdo;。

除了进卫生间，黑瞎子让我一天24小时带着它，这样可以尽快实现人刀合一。他开始训练我的敏捷度和灵活性，用四个字概括就可以了：一惊一乍。昨夜那种睡姿算是把我的韧带彻底拉紧了，如今我要应付他时不时的刁钻攻击。每次换个动作躲避时，都觉得韧带像通了电一样又酥又疼。

黑瞎子摇摇头，说他得再把我的关节打开。我呵呵一笑：&ldo;随你。&rdo;

接下来他带我到杉树林里，使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教学方法，不带歇的，中间要吃午饭就随便下趟馆子。他负责吃，我负责吃和付钱。不得不承认，他教徒弟很有一套，特别对于我这种人。可惜我不是当大侠的料，水平最多只能和大侠的那只雕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