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洛爻与何允川见黄福宁胸有成竹的模样,鱼婉婉却久久不见身影,心下更加着急。洛爻试图催动如意骨,想要得到鱼婉婉的回应,可是他输入的灵力就像石沉大海,毫无回应。婉婉该不会出事了吧?洛爻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剩下十分钟。心中纵使万分着急,他也只得暂时按下自己内心的焦躁,遵守与黄福宁之间的赌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已经来到了倒计时最后3分钟。“嘿嘿……认输吧,那个小丫头怕是根本找不到我的阵法。”
黄福宁从盘腿而坐的大石上站了起来,一脸得意。“臭老头,还没到最后,你怎么就知道我们鱼大师一定会输?还、还有两分钟呢!”
何允川不服地怼道,虽然怼得有几分心虚。黄福宁没与他计较,笑道:“小子,年轻人就得沉得住气。”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吗?可能要让前辈失望了。”
清脆的女声从坟地的小道上传来,鱼婉婉抱着一直通体红色的灵狐自夜色中走来,月光洒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洛爻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到实地。他并不担心鱼婉婉赌注的输赢,他只在乎她的安危。“你……你居然能找到并破了我的阵?!我不信!”
黄福宁双眼瞪大,满眼不相信的样子,他将灵力凝聚在手里,试图找到自己设下的困阵。“破……破了?!”
“老头,怎么样?我们鱼家的传人还算是有几分水平吧?”
何允川得瑟地炫耀着,言辞间宛如已经与鱼婉婉是一家人了。洛爻冷冷地刀了他一眼,他才怂得闭了嘴。“黄前辈,依照赌约,您的阵我也破了,您是否能将那些陈年往事告诉我们了呢?”
鱼婉婉边说着,边把怀里的萧红塞到何允川手里。黄福宁还没从他的阵法被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嘴里不断说着“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到底是如何识破我的阵法的?!”
黄福宁近乎癫狂地冲到鱼婉婉面前,被洛爻眼疾手快扯开了距离。鱼婉婉倒也不惧,她缓缓走近黄福宁,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小小的阴阳铜钱,“这应该是您研究了许久才摸索出来的阵法吧,用只有常规阴阳铜钱一半大小的铜钱,通过改变后天八卦阵的大磁场,形成一个小型的磁场,借此迷惑我。”
“你……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黄福宁抢回那枚特制的小铜钱。他研究了大半辈子,终于让他悟出了阴阳铜钱还有其他用法,根据不同阵法的布置,无论是以五行旗为媒介也好,以常规铜钱为媒介也罢,他特制的这些小小的阴阳铜钱都能通过吸收磁场的能量,从而将那些阵法衍生出能够迷惑人的另外一个阵法!若今天站在他面前的是鱼仕堂,他还没有这么难以接受。可是他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东西被一个小丫头骗子两个小时内解开,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前辈,你这阵法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改改。”
鱼婉婉也不介意他粗鲁的抢回铜钱,还颇有闲心地指点道:“你的铜钱放在艮位并不能发挥这个阵法最好的效果,艮配山,依着太阳自左边转,如果将铜钱放在坤位上,再结合这个地方的山向,我一定会被你引到更远的地方……”“你……你、你……”黄福宁“你”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他苍老的手缓缓垂下,眼皮也从刚才的兴奋上扬耷拉了下来,从胸口吐出一口浊气。“也罢。”
他认命道:“无法打败鱼家的人,是我的命。”
“前辈也不必妄自菲薄。”
鱼婉婉笑道:“您的阵法若是放在如今的玄门之中,确实是让人望尘莫及的水准。”
只不过她天生灵体,对磁场比一般人要敏锐罢了。“走吧,找个说话的地方,你们想问什么便问吧。”
-黄福宁要说的故事其实并没有什么波澜。三十年前,他与所有刚入玄门的年轻人一样有冲劲,渴望得到世家的认可,于是他结识了当时玄门风头正盛的三个人——洛渊、鱼仕堂还有已故的段正秦。段家到了段正秦这一辈已经逐渐式微,鱼家因为学风水的五弊三缺人丁逐渐落寞,只有洛家,在不断开拓商业版图的同时,在玄门的地位也渐渐坚不可摧……黄福宁只是一个散修,与眼高于顶的洛渊自然是说不上什么话的,而鱼仕堂当时是玄门最炙手可热的方术术师,根本不与外界往来,他便与段正秦承了最要好的兄弟。“在段正秦的介绍下,我才认识了当时白手起家的归振兴。”
黄福宁眼神里满是对过去的追忆。“当时,段正秦修的是闾山道,我虽然是散修,却也不甘落后,方术与道法之术相辅相成,我与段正秦也算是莫逆之交……而归振兴那时候忙着建立他的地产版图,除了找过我与段正秦为他看过几次风水阵,其余时间鲜少有联系。”
“直到后来,我为段正秦算了一卦……”黄福宁眼眶湿润,他将攥在手中的一枚铜钱往上一抛——铜钱稳稳的落在了桌前,“卦象显示,他将有一生死大劫,过则生不过则死。我欲为他寻找破解之法,可他没有等到啊……”“他去世之后,我便离开了C市回到A市,自创了门派。至于归振兴为何会那些续命之法……我是真的不知道。”
三人零零碎碎听过自家长辈提过玄门从前的风光,但是再听黄福宁亲口说出来,还是很感叹。鱼婉婉没想到,自家爷爷居然是个沉迷方术的天才……脑补了爷爷那张傲娇的脸,鱼婉婉忍不住用手扶额。“那后来你可有听说,归振兴出了一次很严重的车祸?”
洛爻问道。黄福宁点了点头,“我其实看过归振兴的面相,是早死之相。听说他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又活了,我便以为他的早死只是一个劫难……”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抓着洛爻的手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他……他用了借命之术!”
“你……知道?”
洛爻使劲儿将自己的手从黄福宁的手掌上抽了出来。黄福宁嘴唇动了动,眼神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许久才回答道:“我……不知道。”